唐睿聞聲,居然笑了。遂沒好氣挪揄道:“不但有酒,還有烤羊肉,不過,你晚回來七八個時辰,差點耽誤了這次大行動,有酒有肉也沒你的份兒了。”
“噫,你咋聽出來的?”言訖,兩隻穿著雙破破爛爛草鞋的又髒又黑泥腳突然吊在門框上,仿若鍾擺一樣甩來甩去。幸好唐黛江湖經驗十足,若傻傻探頭出去探望,定被這兩隻突然出現的泥腳嚇個半死。
“為老不尊,真是家傳絕學呀!”唐黛一散氣勢,氣呼呼嗔斥。
“咦,送烤羊之人哪去了,咋還沒送來?”唐睿故作驚詫。
“哈哈,想吃烤羊?沒了!”話音一落,白影一閃,便見一身白袍潔淨的公孫乾頂著一頭亂糟糟頭發,無聲地落在唐黛身前打拱不已樂嗬道:“見過十六姑!恰逢老夫大饑,便取了一隻肥羊腿,哪知,卻把那倆龜孫嚇回去,哎,原來你們的美食,老夫有點兒失禮了。”看上去,妥妥一副苦大仇深的懊悔神色。
“嘎……”唐黛忽然掩嘴大笑起來。
“屬下見過公孫長老!”玄彩迅捷起身,嬌滴滴的打了個稽首。
“你咋不把整隻取來呢?吃獨食兒,真沒味兒!”唐睿一愣,沒好氣譏誚。見公孫乾那沾滿黑煙的油膩老臉和髒兮兮的腳很搭配,很有趣。遂又笑著打趣道:“師兄不會是被人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得鑽灶孔才得以逃脫,然後躲到師弟這兒避難?可你那身道袍卻幹淨得很呐,這又是咋回事兒呢?”
公孫乾忽然扭頭瞪眼,沒好氣道:“你還有臉笑,師兄我容易嗎我?快快上酒,渴死老夫了!”
“嗯,吃一隻羊腿,難怪口渴。”唐黛忍住笑點,訕訕放下衣袖,萬福道:“長老辛苦,請入席,屬下給你斟酒。”
“還是十六姑知道心疼人!”公孫乾一閃,便落在左邊那張空著的席案,大喇喇地扭頭對唐睿嘚瑟道:“就老夫觀之,若老夫今夜不歸,你們定有危險,還不過來陪師兄喝幾盞!”
“沒空,本少要看熱鬧!”唐睿頭個後腦勺給公孫乾。
“小兔崽子!”公孫乾張口便罵,呼地一閃,電摯提著抓住唐睿的後領提著離開窗戶,扔在他身邊惡聲惡氣啞聲道:“外麵躲著幾個老不死,你有幾條命?計劃裏不是沒你甚事兒嗎,為何出來?還帶著十六姑來這龍蛇混雜之地,若有個三長兩短誰負責?”
“咯……”唐黛、玄彩見唐睿吃癟,掩嘴大笑。
“呃……”唐睿一愣,反詰道:“誰叫你沒再規定時間內回軍營呢?”
“你不是常說計劃沒有變化快嗎?老夫沒回,就不知改在下一次奴隸拍賣時?少不更事兒!”公孫乾沙啞的聲嗓,越說越難聽。
“眼看立冬臨近,若再等十天,又不知發生甚變化,若不按計劃實施而出現意外,幾百號人馬就有可能困死在這兒。”唐睿訕訕地強嘴狡辯。
“嘿嘿,這一次師兄給你找了個敲詐楊紹先之機,到時候可別客氣了!”公孫乾變臉賊快。
“哦~!”唐睿瞪大眼睛,狐疑道,“千萬告訴我你根本沒跟他商談就跑回來了,若如此,下一步計劃根本沒法實施,這可是要耽誤大事兒的呀!”
“屁大事兒!”公孫乾吹胡子瞪眼,見唐黛斟滿了酒爵,便迫不及待搶過酒爵一口悶,長呼一氣,抱怨道:“渴死俺了!”
唐睿一翻白眼兒,沒好氣指責道:“當初給你預留十天,你咋說的?若非我催促,你定然還要遲一天出發,若……”
“聒噪!”公孫乾仿佛屁股著火,沉聲吼道:“我嗓子眼差點著火了,你就發發善心,讓師兄把喉嗓潤了後再說,行否?若老夫猜得不錯,今晚有一場架要打,到時候別怪罪師兄手腳無勁兒!”
“這個日子真沒挑選好。”唐睿一翻白眼兒,睨了公孫乾一眼,嘟噥道:“這都是些甚屁事兒呀,老天莫非瞎了眼,硬是要幫助呂大麻子這群惡人?”
公孫乾皺起了眉,側身端起酒缸,咕嘟咕嘟一氣喝盡了才長出一氣,抱怨道:“這銅爵飲酒真沒碗盞來得痛快,還是抱著酒壇和最過癮也。”
“彩兒再也不怕了。”樂得兩眼成彎月的玄彩忽然開心奉承道:“外麵打生打死,可嚇壞了彩兒,長老咋知道少主在這兒呢?”
“彩兒姊姊難道不知我師兄別的本事兒,就是那狗鼻子特靈!”唐睿眨眨眼,逗趣道:“原來你剛才是借整理琴弦是在掩飾害怕呀,我咋不知呢?”
玄彩很是實誠地點點頭,微笑道:“屬下不是擔心自己,而是害怕少主……那還得了,屬下可是虔誠地念了兩遍《渡厄經》,現在終於放心了。”言訖,遂拍著顫顫巍巍的胸脯,長舒一氣。
公孫乾扭臉注視著唐睿正色道:“白龍魚服,見困豫且。你自己想想,由著性子行事兒會讓多少人為你憂心?”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