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真呆呆地愣了片刻,哼了一聲道:“省市的公安係統我管不了,但是在我那一畝三地上也容不得他們胡來。

公安局也要在當地黨委的領導下開展工作,嶽建東難道還想把臨海縣公安局變成他的私家偵探所?再說,我又不是罪犯,他能把我怎麼樣?”

祁紅見女兒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擔憂道:“沒有遠慮必有近憂,你可不要掉以輕心……

不管誰主持縣委縣政府的工作,公安局向來都是權力爭奪的焦點,尤其是在局勢不穩的時候,因為它關係到各方麵的安全。如果有一個背後跟你搗鬼的公安局長,你難道還能睡得安穩?

且不說別的,光是前兩天發生在臨海縣的那三個案子,如果新任局長要重新調查,你自信不會被抓到小辮子?”

韻真並不清楚祁紅那天晚上和秦笑愚見麵的事情,有點心虛地說道:“我有什麼小辮子?他想調查,好啊,到時候我責成他限期破案,破不了案就天天敲打他,看他還有臉待在那裏……”

祁紅搖搖頭低聲道:“錯,不能來硬的,你反而要多加安撫,即便他是嶽建東的人,可官場沒有永恒的利益……

他一個小小的局長,難道不知道你的背景?隻要機會得當,手段靈活,不怕他到時候不聽你的,也許,你可以給他指明另一條更加光明的前途……

不過,在此之前,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幹淨,其他兩個案子也倒罷了,徐萍逃跑的案子對你很不利,畢竟,在臨海市到處都有你們兩個那些……雞零狗碎的傳說……你保證徐萍不會再露麵了?”

韻真一聽,臉上一副驚異之色,從母親的口氣來看,她好像知道自己參與了徐萍的案子,可除了秦笑愚之外,她是從哪裏聽到了風聲呢?

“媽,徐萍的案子已經定性了,責任完全在看守所,誰願意調查就調查好了,反正我問心無愧……我聽說她已經逃亡境外了……”說到這裏,韻真有點微微臉紅。

祁紅哼了一聲道:“境外?徐萍一個剛剛跑出來的嫌疑犯,她有什麼本事逃到境外?這不是明擺著有人在暗中幫著她嗎?哼,告訴秦笑愚,別以為嶽建東是白癡,他這兩天忙得很,等他閑下來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

韻真咬著筷子盯著母親看了一陣,湊過腦袋低聲道:“媽,有關統一大廈的火災事故,現在已經很清楚了……我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會和公安係統有關係,你準備采取什麼措施……”

祁紅半天沒有出聲,良久才嘀咕道:“你有什麼證據?”

“笑愚都認出那個人了?就是那天他在統一大廈衛生間裏見過的那個人……”韻真低聲道。

“那人呢?”祁紅不動聲色地問道。

韻真一陣沮喪,歎口氣道:“人沒抓住,還搭上了孔局長一條性命……笑愚這家夥有時候就是喪門星……”

沒想到祁紅說道:“這事怎麼能怪他,要怪也隻能怪孔局長自己……人家把人都給他帶來了,他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我看,你賞識的也不過是一個醉鬼,這種人才會真正誤事……”

韻真破天荒第一次聽見母親為秦笑愚辯解,心中正自感到奇怪,忽然手機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趕緊跑進了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兒匆匆忙忙走出來,一邊解著身上的圍裙,一邊說道:

“媽,你看看……別光說人家了,你的腳下也不安穩,剛剛在明德路的工商銀行一家分行發生了搶劫案……剛才是新華北路支行行長孫濤給我來的電話,明德路的銀行就屬於他們支行……”

祁紅吃了一驚,不過馬上說道:“你現在可不是行長了,你這是要去哪裏?別多管閑事啊……”

韻真嗔道:“誰多管閑事了,那個受重傷的人叫諸葛瑾,難道你忘了,我剛進銀行的時候,諸葛劍是我師傅,你也認識的,諸葛瑾就是他兒子,現在人在醫院快不行了,孫濤既然給我打了電話,我起碼要去看看吧……”

祁紅一聽不出聲了,猶豫了一下說道:“早點回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韻真一邊換上衣服,一邊說道:“一晚上時間呢,難道還沒時間給我上課啊……”

說完,匆匆忙忙出門去了,留下祁紅一個人坐在那裏正正發呆,剛想叫保姆收拾桌子,忽然想起自己放她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