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魂宗宗主有些呆滯的看著夙淵離去, 突然萬鬼噬魂大陣裏一陣劇烈的震動。
“我真是……”煉魂宗宗主的髒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走了誰來壓製天憾子啊?”
夙淵一走天憾子的壓力徒然減輕, 雖然已經重傷, 但他還是拚上了全部修為把萬鬼噬魂大陣打出了一道裂縫。
煉魂宗宗主急忙用魔氣去修補大陣, 但是夙淵能做到的事情他不一定能做到, 不過是人仙修為的他根本壓製不住已經是地仙天憾子。
“轟!”
一聲巨響, 天憾子破陣而出,他渾身獻血淋漓的站在煉魂宗宗主麵前。怒道:“說!誰是叛徒?”
煉魂宗宗主冷笑道:“本座為什麼要告訴你,天憾子今天我就要用你的魂魄來養我的萬鬼噬魂大陣!”
天憾子已經是強弩之末, 和煉魂宗宗主硬拚討不了好。他捂著胸口看了一眼陣法中慘叫的羅浮弟子,眼裏流露出無比心痛的神情,這都是羅浮的未來啊。
“呀啊啊!!!”
天憾子仰天長嘯, 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逃走了。原本意氣風發的駱駝峰首座, 瞬間仿佛老了幾十歲。
燕昭在院子裏將仙鶴烤得香噴噴的,他一手托腮的望著天, 算起來師兄馬上就要到羅浮了吧。
“嗖!”
天空開始有禦劍飛行的遁光滑過, 燕昭立刻站了起來, “師兄回來了。”
接著就是大批的遁光流星雨般在天空劃過, 燕昭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飛往上界峰的遁光。他一直耐心的等著, 等到遁光快要消失不見的時候, 終於看見一道遁光飛向了上界峰。
他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微笑,飛快的往遁光落下的聽天殿跑去。等到他趕到聽天殿的時候,上界峰的弟子都在了。
容景坐在上首, 林鈺正在和韓泉卞冬寒暄。燕昭左右一看, 沒有看見蘇玨,就問林鈺,“二師兄,五師兄還沒有回來嗎?”
“沒想到小師弟最關心的是五師弟。”林鈺笑道:“五師弟原本是要和我一起回來的,但他臨時有事,所以要晚幾天才能回來了。”
燕昭心裏一跳,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道:“不知師兄有什麼事?很急嗎?”
林鈺道:“師弟是被天憾子師伯拉去偷襲南荒後方了,你不要急,應該要不了幾天就會回來。”
燕昭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殆盡,他感覺心跳的砰砰響,腦子裏一片亂糟糟的。
“小師弟你怎麼了?”燕昭表現的實在太過明顯,林鈺扶著他的肩膀道:“你不舒服嗎?”
燕昭伸手抓著林鈺的袖子道:“為什麼?不是說元嬰期的修士才會去偷襲南荒嗎?師兄才金丹啊。”
“是這樣沒錯。”林鈺不知道燕昭為什麼這樣激動,“但是元嬰期的修士正好差了一人,五師弟又是金丹期中的翹楚,所以天憾子師伯就讓他去了。”
“我……”恐懼的感覺席卷了全身,燕昭連周圍的人在說什麼都聽不清楚了。
坐在上麵的容景見他不對勁,沉聲道:“醒來。”
宛如暮鼓晨鍾,燕昭瞬間清醒了過來,他壓製住情緒對容景道:“徒弟失態了。”
容景道:“為何失態?”
燕昭道:“師兄不過金丹期就去做如此危險的事情,我……擔心他。”
其實容景也有那種感覺,剛剛林鈺說蘇玨去了南荒,他就感覺心中一陣振蕩一種不祥的預感出現。因為這樣,他也沒有發現燕昭的不對勁,隻是對著燕昭道:“有天憾子師兄在,蘇玨不會有事,你們且回去吧。”
燕昭匆匆回去,忽然看見桌子上的烤仙鶴。仙鶴被烤的皮脆肉嫩,他聞著香味突然想要流淚。自己的千般算計,終於有報應了嗎?可是為何要報應在師兄身上……
我難道不應該報複羅浮嗎……
秦源聽說從兩界山回來了大批的羅浮弟子,他飛快的跑去蘇玨的竹屋,就看見燕昭獨坐在桌前,桌子上還有一隻噴香的烤雞。
他高興的走過去道:“師叔,師尊呢?”
燕昭轉過頭來,秦源被自己看到的驚住了。因為一直很厲害的師叔,眼睛竟然紅了,好像哭過一樣。
秦源呆愣道:“師尊呢?”
燕昭站起來背對著秦源,聲音有些暗啞道:“烤仙鶴你吃了吧,你師尊……過幾天就回來了。”
說完燕昭就出去了,他迷迷糊糊不知道去了哪裏,好像來到了一處斷崖。他坐在崖邊,周圍是綠草黃花,他想就算自己現在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南荒那也來不及了。
有夙淵在,天憾子都回不來了,又何況是修為最低的師兄。
他坐著不動,任憑山風吹亂頭發。仿佛雕像一般,又好像在等一個宣判。
時間仿佛很快,有仿佛很慢,不知過了多久。燕昭看見一道血色的遁光來到羅浮,他哆嗦著站起來,飛快的往遁光處飛去。
遁光落在了飛雲頂,燕昭趕到的時候,那裏已經圍了一圈人。燕昭一路走過去見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很沉重,他抓住身邊一人道:“是偷襲南荒的人回來了嗎?”
那人聲音沉痛道:“是。”
“是誰?”燕昭道:“是上界峰蘇玨嗎?”
“不,是駱駝峰首座天憾子師叔……”
“不是……師兄……”
燕昭一路擠進去,走到飛雲頂大殿,他看見容景和掌門已經在大殿裏了。天憾子渾身是血的坐在椅子上,卞冬眼睛通紅的站在容景身後,燕昭調整了心態,對著師尊師伯嗎行禮道:“天憾子師伯回來了,不知我師兄什麼時候回來?”
卞冬瞬間淚流滿麵,他道:“師弟……師弟他們中了埋伏,一百多人隻剩天憾子師伯一人回來了。”
腳下一個不穩,燕昭差點跌倒。大殿裏傳來陣陣抽泣之聲,因為死的不僅隻有上界峰的人,每個峰都有人折在了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