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碧遊劍劍身出現數道裂痕。本命法器勾連自身,容景五髒俱損已是無法再戰。

蘇玨從未想過高高在上冷麵冷心的容景會傷成這樣,他看著容景,淚流滿麵。

“師尊!”蘇玨哭道:“你走吧……求你了!”

一道人影飄然而至,素華子出現在場,伸手接住容景。她看著重傷如此的容景,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夙淵真的已經突破到天仙了?”

看見素華子,蘇玨大吼:“師叔!快帶師尊走!”

容景抓住素華子的衣袖道:“不可……”

“你傷成這樣……”素華子看向氣勢洶洶的夙淵,咬牙道:“不管了,我帶你走。”說完瞬間消失在原地。

夙淵深恨容景,就要追上去。蘇玨哭道:“求你了,不要再追了。”

身形徒然停頓,夙淵轉身看向蘇玨,“為何?”

他走到蘇玨麵前,半蹲下來道:“你為何要哭?你可知容景便是前世殺你之人。”

蘇玨淚流滿麵的看著夙淵,“我……”

“你可知他害你進退兩難,到死也不曾和心愛之人相守?”

蘇玨看著他,“我……”

夙淵伸手抹去蘇玨臉上的淚水,“我想殺盡傷你之人,你卻全忘了當初的仇恨。”

夙淵捏著蘇玨的下巴,輕輕吻上了那帶著苦澀淚水的嘴唇。

若是有一日我變心了,你要如何?

我便愛你寵你事事順你,教你再愛我一次。

蘇玨又回到了原來的房間裏,他躺在床上,夙淵坐在床邊。兩人皆是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帝君,兩界山停戰了。”門外一個聲音傳進來。

夙淵對著床上的蘇玨道:“想吃東西嗎?你以前很喜歡吃梨香齋的點心。老板是個凡人,我怕你以後吃不到了,想念這個味道,於是我就把老板抓到南荒,教他修魔,讓他可以一直給你做點心吃。”

蘇玨道:“你這樣強迫他,他又怎麼能做出好吃的點心?”

“你嚐嚐吧。”夙淵小聲哄著,“看看味道變沒變?”

“不用了。”蘇玨翻了個身,用背對著夙淵道:“我不是穆朝歌,沒吃過梨香齋的點心。”

夙淵看著蘇玨絕情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他道:“你如此反感我,是因為心裏已經有了容景了嗎?”

“……”

蘇玨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道:“不是,師尊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師尊。”

夙淵把手伸向了蘇玨的背,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又停了下來。“既然如此,你能不能試著……了解我看看?”

蘇玨以前的想法是隻要能活著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他現在發現並不是如此,待在南帝宮使他非常不舒服。他感覺自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他想要毀滅,想要毀滅所有禁錮自己的人或物。

也不知怎麼想的,他對夙淵道:“我已經有了傾心相愛的人了。”

“你……”夙淵眼裏閃過一絲血紅,“是誰?”

蘇玨道:“我不能告訴你,因為告訴你以後你一定會殺了他的,畢竟你是個殘忍的魔頭。”

蘇玨坐起來,盤腿背著夙淵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你非要認為我就是穆朝歌,但我自己清楚,我根本就不是什麼穆朝歌?師尊來救我是因為我是從小養在他身邊的徒弟,而不是因為我什麼穆朝歌的轉世。”

夙淵道:“輪回轉世忘卻過往,你又如何確定你不是穆朝歌呢?”

“我能確定。”蘇玨轉頭看向夙淵,目光灼灼道:“我還保留著前世的記憶。”

素華子帶著重傷的容景回到了羅浮,羅浮掌門見容景傷成這樣,語氣沉重道:“夙淵真的已經突破到天仙了?”

“應該吧。”素華子看著容景道:“否則他又怎麼可能將容師兄傷成這樣?”

“中州的劫難來了。”

掌門道:“雖然這次打退了魔修,但是這是因為夙淵回了南荒,若是夙淵想起來,要卷土重來,中州還能抵擋的住嗎?”

素華子道:“多說無益,現在最主要的是幫容師兄療傷。”

“唉。”掌門憂愁的道:“隻能如此了。”

“我看容師兄對他那徒弟不一般呢。”素華子道:“我想起了當年的穆朝歌。”

掌門道:“你是說蘇玨是穆朝歌的轉世?”

“我不能確定。”素華子道:“但是沒道理容師兄和夙淵兩個人都對他特別啊。”

掌門看著昏迷的容景,道:“之前天青子師弟對我說,燕昭可能是穆朝歌的轉世,我看容師弟對燕昭確實不一般,便一直注意著燕昭。”

“是嗎?”素華子道:“照平時師兄的態度來看確實是燕昭的可能性比較大。現在師兄昏迷,尚且不知燕昭叛逃的消息。”

掌門道:“蘇玨那孩子我是知道的,並非是什麼心思叵測之人。”

“我也不希望他是穆朝歌。”素華子道:“羅浮現在正需要他那樣的天才。”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就帶著容景去療傷了。

此刻燕昭正身處一片荒蕪的沙漠裏,魔修洞府得到的逃跑手段,就是隨機傳送到一個地方。運氣好的就能傳送到自己想去的地方,運氣不好就會傳送的不遠。

燕昭現在的情況就屬於運氣不好不壞的類型,既離自己想要逃離的地方遠,也離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更遠,他從中州被傳送到了北疆。

北疆這個地方他是兩輩子第一次來,事實上這個地方和西域一樣人煙稀少。西域人少是因為地方小戰爭多,而北疆人少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生存環境惡劣。

北疆常年被一股不知道從哪裏吹過來的寒風籠罩的,草木不生萬物凋零,到處都是一片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