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被一陣冷風吹得頭皮發炸, 他趕緊將魔氣放出, 在周身形成一圈保護層。但是他剛走兩步就深深的鬱卒了, 因為魔氣消耗太大了, 比打架的時候消耗還大。

他感覺了一下方向, 心想這樣也好, 就從北疆往南荒走, 如此便不用經過中州了。想想也知道現在一定和重生前一樣,中州正滿世界的追殺自己。

重生前就是運氣不好,沒有傳送出中州, 以至於被羅浮的人發現,最後死在容景劍下。

燕昭哆嗦著往南荒方向走去,他要盡快找到一個擋風的地方休息, 這樣純靠魔氣抵擋寒風堅持不了多久。

據說北疆也是有人居住的, 燕昭心想他們一定活得不怎麼愉快。他匆匆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 直到魔氣快要消耗盡的時候也沒有找到一個遮風的地方。

沒辦法了, 燕昭心想, 隻能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他將月食劍取出來, 對著地上就挖。腳下全是鬆軟冰冷的沙子, 沒挖多深就會垮塌下去, 根本沒有辦法挖出個可以放人的坑。不知怎麼的他突然特別想蘇玨,蘇玨好像很有辦法的樣子,若是他在此處肯定不會像自己這樣狼狽。

“哈秋!”

蘇玨正在和夙淵嚴肅對視, 這個噴嚏實在突然。蘇玨簡直不能更尷尬, 夙淵倒是麵露憂色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蘇玨道:“啊,我沒事。”

夙淵伸手道:“真的沒事嗎?我來幫你檢查一下吧。”

“不用了。”蘇玨拒絕道:“帝君您還是想一想我剛剛說的話吧。”

夙淵收回手,坐直了身體道:“我不信。”

蘇玨有些抓狂道:“真的,我真的還保留著前世的記憶。你看看我,我真的沒有撒謊。”

夙淵看向蘇玨的眼睛,那雙眼睛的顏色並不全黑,透著一種淡淡的茶色,顯得清透又好看。他從那雙眼睛裏並沒有看見任何的欺騙,到了他這種修為,能在他麵前撒謊的人已經不多了。

夙淵道:“朝歌已經死了一百多年,若是當年就開始轉世,到如今也應該不止一世了。”

“這……”好像確實是這樣,蘇玨一時無法反駁。他頓了一會兒,道:“我前世……比較特殊,你如果知道了我前世是什麼樣子,你就不會覺得我是穆朝歌了。”

“哦?”夙淵道:“為何?”

蘇玨已經決定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夙淵了,反正也沒有什麼更壞的結局了。知道真相後夙淵要殺自己的話,說不定還能穿回去。這麼一想他有點小興奮,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喝可樂啤酒吃垃圾食品了,有點想念這個味道。

夙淵坐在蘇玨麵前,看著蘇玨好像陷入回憶,甚至有些沉迷。半晌過後蘇玨將自己從回憶裏□□,對夙淵道:“你一定會讀取人記憶的方法吧?”

雖不明白蘇玨是什麼意思,但是夙淵還是點點頭,“會。”

“這樣吧,我允許你讀取我的記憶,隻要你保證,在知道我不是穆朝歌以後放我走就行了。”

說著蘇玨閉上了眼睛,做出一副任君宰割的樣子道:“我前世有點特別,你做好心理準備啊。”

前世很特別,有多特別?夙淵心想,難道他前世不是人嗎?是什麼?豬還是……

他看著在他麵前閉上眼睛的蘇玨,伸手放在了蘇玨的頭頂,蘇玨的眼神和口氣太過篤定,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錯了。

手已經放在蘇玨頭上了,隻要他運轉魔功就能知道他的記憶,就能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朝歌了。但是他遲遲不能下手,因為被人搜過魂的人靈魂會有損傷重則魂飛魄散,輕則變癡變傻。

若他真的是朝歌呢?自己要將朝歌變成一個傻子嗎?不是才立過誓言,再也不會傷害朝歌嗎。

等了半天沒見夙淵動手,蘇玨睜開眼睛道:“為何不動手?”

夙淵眼神複雜的看著蘇玨,站起來道:“你好好休息吧。”說完轉身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蘇玨有些莫名其妙,夙淵不是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穆朝歌嘛。自己都已經同意他搜查記憶了,照理說他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更怯?

夙淵走出去後才發現手下魔將拓摩還在等著自己,他的表情又恢複到了世人印象中的冷漠無情。夙淵道:“何事?”

“帝君,兩界山停戰了。”拓摩道:“因為您不在,南荒的魔修被中州修士殺得很慘,就在今天他們撤軍了。”

“嗯。”夙淵微微點頭,他其實根本不在乎這個,朝歌已經回到自己身邊,中州不去也罷。

“可是……”拓摩麵露苦惱之色道:“中州竟然沒有追擊,這真是奇怪,不符合中州一貫的尿性啊。”

這件事夙淵最清楚,中州最強的羅浮,一下子傷了兩名最高戰力死了數百名弟子,躲回去療傷還來不及呢,哪裏還有精力去追擊魔修?

夙淵並沒有將容景被自己打傷的事告訴拓摩,他隻是道:“我知道了,你走吧,沒事不要來打擾我。”

拓摩欲言又止的退下了,他的這個帝君什麼都好,就是沒什麼上進心。南荒曆代帝君哪個不是野心勃勃之輩?哪個不想稱霸中州?偏偏這位一天到晚老想著兒女情長那些事兒。

拓摩有些懊惱的看著天,最操蛋的是,喜歡的還是個男人。男人有什麼好喜歡的?他們有柔軟的腰肢嗎?有軟彈彈的胸脯嗎?在床上的時候不會撞破蛋嗎?

他走到自己的洞府前,發現宋甜兒正在等自己。他看著宋甜兒那渾身散發著香味的嬌軀,心想這娘們兒越來越騷了。

宋甜兒對著他們露齒一笑,道:“怎麼樣?帝君打算什麼時候殺回去?”

“你就不要再想這件事了。”拓摩垮著一張臉道:“帝君已經不打算再攻打中州了。”

“為什麼?”宋甜兒奇怪道:“帝君難道不想稱霸天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