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章宏雲席上讚寶器 柴世宗信口定製式(2 / 3)

席上眾人聽得如癡如醉。當夜,宴席上的侍女們早將秘色瓷的新聞告訴了自己的主人,次日,便傳遍了整個後宮。心急的嬪妃們早就想好了,待分到吳越國來使貢品秘色瓷後,首先要翻過底部看看,到底什麼是支燒,什麼叫滿釉。那“三絕”到底怎麼個絕法,器物上的各色圖案花紋為何會永不消失?

後周國國主柴世宗是個有為明君,總想有一天結束近百年來天下紛亂的局麵,在自己手上一統天下。但往往事不如願,不是他國借故向後周國挑起戰端,便是後周國指揮他國不服而引起戰爭。因此,曆年戰事頻繁。柴世宗也算是個開明君主,覺得自己能坐上皇帝之位離不開眾將的支持,將來平定天下也得靠君臣同心協力。因此,心想這次吳越國貢奉的禮物也該與諸將一同分享。於是吩咐禮部,將吳越國國禮半數留在宮中,半數送至王公大臣及諸位大將軍府上。這樣一來,留在宮中的秘色瓷也就不多了,內務府總管將留宮的秘色瓷悉數留在了禦廚房,以作日後用度。嬪妃們連一個茶盞也未曾分到,雖說進膳之時總能用上秘色瓷,但身邊有丫環太監們侍候,當著他們的麵,總還得顧及自己高貴的身份,不好意思把尚未洗涮的餐具拿在手上把玩。滿心希望落了空,嬪妃們一個個小嘴厥得老高,平日裏見了柴世宗都是甜言蜜語,笑容可掬。現在卻是半笑不笑,愛理不理。弄得柴世宗心裏很不舒服。

更有任點檢之職的趙匡胤分到秘色瓷之後,卻將秘色瓷全部退了回來,說道:“臣知道,此乃秘色瓷,天下至寶。陛下將此寶物賜予臣等,臣深謝陛下之隆恩。不過,自唐以來,秘色瓷便有‘臣庶不得用’之製。為臣子的使用秘色瓷,便有僭越之罪。為臣不敢擅用這些秘色瓷。還請皇上收回成命,留在宮中可作日後用度。”

原來趙匡胤為人心思縝密,送到府上的秘色瓷因無柴世宗明詔,擔心這些秘色瓷成為日後柴世宗擅殺無辜的借口,左思右想,便把秘色瓷悉數退了回來。柴世宗的一片好心被趙匡胤當成了驢肝肺,弄得柴世宗甚是尷尬。隻得以好言好語勸慰趙匡胤,並說,此乃舊唐所定之製,我後周國豈能仍受此舊製之約束!經柴世宗一再勸說,趙匡胤才收下了秘色瓷。但趙匡胤卻將秘色瓷及其他禮品悉數散發給了部將。眾將收到如此重寶,莫不歡呼雀躍,見趙匡胤如此慷慨大方,對這位能征慣戰,雄才大略的長官更加崇敬有加。柴世宗對趙匡胤的這種做法雖說無可指責,但心裏總覺得很不是滋味。

有一天夜間,柴世宗夜宿林貴妃宮中。林貴妃見柴世宗心情不好,臉色陰沉。林貴妃數次想讓柴世宗高興起來都未成功,便直言道:“臣妾見陛下鬱鬱寡歡,不知何故?”

柴世宗道:“愛妃有所不知。隻因今日朕去正在建造的永福殿工地視察,見工地上的民工用餐時竟然用瓦片當飯碗。問及原由,現場監官竟推說是國庫中並無這麼多碗庫存。想想民工們都是為朕來修建宮殿,而管工地的官員竟對民工的日常生活如此冷漠,真正豈有此理!朕雖把這位官員給撤了,命新任官員即刻給民工們解決餐具問題。後來又想到,自己眼皮底下的官員對待普通百姓尚如此沒有人性,想在那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地方官對待百姓可想而知了。各級官員對朕的子民如果都是那麼冷漠無情,朕焉能得到萬民之心?不得萬民之心,朕的統一大業何時才能成功?”

林貴妃說道:“陛下深謀遠慮,舉一反三,真正是古往今來少有的明君。不過,就事論事地說,永福殿工地上民工以瓦代碗,主因還是國庫裏缺碗之故,怪不得管理工地的官員。庫中無碗,他也是沒有辦法的呀!陛下,臣妾知道產於上林湖的秘色瓷很好,宮裏上上下下都非常喜歡。我們何不去訂購一些來?秘色瓷產地在吳越國上林湖。吳越國現臣服於後周,想那吳越國也不敢賺咱們的銀子。隻要陛下您開口,吳越國不敢不賣給我們,吳越之秘色瓷就如陛下之秘色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