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隙引訣加快酒香的揮發,落凡則吹簫引風讓菊花花瓣飛舞。酒香越濃鬱簫聲就越緊奏,風也又開始大作,片片菊花花瓣閃著寒光在疾馳飛舞著。
在仇隙開始醉眼朦朧時,空中才見幾滴血滴落。落凡的眼一亮,引來百竅齊吼的颶風,讓菊花花瓣在風中以各種淩厲招式的劃出。
血越滴越多。幾股微風翼過酒麵,泛泛起層層漣漪。微風過後,颶風襲來漣漪化成巨浪朝空中翻騰。
落凡扶著仇隙踏浪而起。此時仇隙已微醉,不扶著怕會被酒浪淹沒。在層層酒浪往空中拍打後,五個微微搖晃的人影漸漸在空中顯現。
落凡長袖一揮,招來回風卷起千堆花瓣,把那個人影團團圍住。花瓣輕柔而無害地圍著那五個人,但隻要他們一動,花瓣就會化成利刃在他們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就這樣了,去問問任誕該怎麼處理這五個人先。”落凡回頭看著已醉的仇隙,輕笑道:“仇隙,你還有幾分清醒的?”
仇隙抬起滿是醉意的眼,看了落凡許久。輕輕一笑推開落凡的手,往後退一步,彎腰對她行了個一絲不苟的禮道:“謝夫人!”
落凡撫額笑道:“仇隙果然是仇隙,連醉也醉得如此有多禮!”
落凡走過去扶住仇隙的手,一步踏碎一剁浪花,一身藍色的衣在風中飛揚,宛若飛動的蛟龍飛落在馮道的麵前。
仇隙低瞼看著落凡扶住他的手一會,然後微微顫抖地推開,走到馮道的麵前跪下來,恭恭敬敬地瞌了個頭。
落凡對愣住的馮道笑道:“別理他,他醉了!”
任誕把仇隙扶起來道:“即然姑娘說你醉了,就好好休息吧!”
仇隙默默地點點頭,走過去靠著結界壁坐下來,半屈著腿低瞼休息。
落凡看著安靜的仇隙,笑道:“仇隙平時脾氣不好,想不到他醉了竟這麼聽話,好可愛!”
仇隙眼皮微顫,張開醉眼看了看落凡又垂下來,似乎真的睡著了。
任誕輕笑道:“別管他了。姑娘把那五個人困住,不知如何打算。”
“我正想問你呢!”落凡回過來看著任誕道。“你說該怎麼打算?”
“殺了吧!留著是禍害!”任誕淡淡地道。
“我想著留著給清君的,這些人說不定對他有用。”落凡道。
“天之崖沒有君上的帶領我們誰了去不了。”任誕看了看立在結界邊往外看的馮道,對落凡使使眼色輕聲道。“君上好像有心事。”
“應該是你下手太殘酷或血腥把他嚇到。”尚付悄悄踱到落凡的身邊輕聲道。
“不會呀!”落凡指著結界外,翻滾的酒浪上飛舞著的花瓣,把聲音壓得低低地道。“明明很美,很詩意的,酒香也很濃鬱。”
猼訑也過來道:“這是我見過最美最殘忍的殺戮。”
任誕縮縮脖子道:“我想我大概很久都不會想喝酒了。”
落凡愣愣地看著任誕問道:“為什麼?”
任誕綠著臉道:“用人的血肉釀出來的酒…”
落凡瞪大著眼理所當然地道:“菊花當配竹葉青,但竹葉青太淡了不能醉仙人。如果加入帶有仙氣的血肉,即不會損壞菊花與竹葉青的淡雅,又很能醉人。讓人在這唯美又醉人的環境裏,愉快地被殺不是很好嗎?”
大家齊齊地瞪著落凡半天不語,落凡愣愣地抓抓頭道:“不對嗎?”
尚付半天才反應過來,歎道:“修廣說得不對,你不是有文化的流氓!用流氓形容你太客氣了。你是個有怪癖的殺人魔!”
落凡送了尚付一腳道:“那你說,該怎麼殺?”
“也對,必須的殺戮呀!誰都無可奈何。”猼訑附到落凡耳,壓低聲音道。“但馮道現在是個凡人,未必接受得了。”
“對!母老虎已經很恐怖了。你是比母老虎還凶殘百倍的殺人魔。”尚付幸災樂禍地道。“你大概要把馮道嚇跑了。”
落凡正想問他們該怎麼辦了,卻見馮道走過來對她施個禮,淡漠地道:“姑娘,這邊戰事已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裏?”
落凡瞪著馮道許久,直到眼淚快奪眶而出時,才指著結界外強笑道:“還有五個人沒解決,我去看看該怎麼解決。”
落凡說完就落慌而逃了。眼前的馮道雖然隻有一魂一魄,但他的淡漠依然讓她心酸得無以複加。
任誕對馮道行了個禮,飛身去追上落凡。
猼訑輕歎一聲道:“落凡是很善良的姑娘,但她不會像凡間的女子那樣軟弱。該下手時她是不會手軟,因為她要守護住…她要守護的……”
馮道沒理會猼訑,握緊拳頭轉頭看著結界外的落凡。他不是怕她近似殘暴的強悍,而且怕她站得太高,他連仰望都覺得是太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