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連連翻著白眼,自言自語地道:“孤枕難眠?我現在就眠給你們看。”
落凡收起地圖和夜明珠,引訣讓被子和枕頭回床上。當她躺人被窩時,還是被被子的涼意酸到了。以前抱著辛夷入眠,總感覺不被子的涼意。現在……躺在床上運氣抵寒,卻抵不寂寞與冷。
夜靜悄悄的,帳篷外隻風雪聲和巡邏將士的腳步聲。落凡躺在床上聽著自己的呼吸聲,和淡淡的蘭花香。
從她搭帳到現在,辛夷隻是匆匆經過一次,給了她冷冷的瞥。大家都都來勸她,唯有辛夷不聞不問。
他也在生氣嗎?他的要求她全都答應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是否搬出來住?
猼訑說是他讓猼訑來看她的,她的心裏還是有點竊喜的。但是他的不聞不問,又讓她的心裏難過。
噢!原來她在等他的到來,不管是發脾氣或者是勸阻……都好!唉!就算他來了,她心中的氣也不見得會消。可她還是期待辛夷會出現。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這一年多來,她習慣枕邊有個他,習慣了聞著辛夷花香入睡。
帳篷外有細微的腳步聲,落凡的心怦怦跳起,她緊抓著被子側耳傾聽。
那是辛夷的腳步聲,雖然說不清有什麼不一樣。但辛夷的腳步聲,她一聽就聽出來了。
辛夷的腳步聲在帳篷外停了一會,又緩緩離開。落凡的心跟著他的腳步聲,越飄越遠最終輾轉難眠。
即已無法成眠,落凡隻好瞪大著眼盯著眼前的漆黑,構思著攻溢州城的策略。思維雖然經常會跑偏,跳到辛夷的身上,但落凡還是想出了很多構思。
一夜難以成眠,直到天將亮才累極而睡。當落凡爬起來時,天已大亮了。今天的朝會,她自然也是遲到了。當她趕到主帳營裏時,大家都到齊了,而且看情況似乎已談論已久。可惡,居然沒人去叫她。看來她也需要一個人叫她起床,或許該挑個貼身護衛了。挑誰好呢?
“夫人似精神不太好?可是昨夜睡得不好?”任誕道。
四處一下子都安靜下來,大家的注意力都投在落凡的身上。坐在主位上的辛夷,也有意無意地往她的身上瞟了幾眼。
“昨晚睡得太好了,以至於今早都睡過頭了,我剛剛在思考著挑一個貼身待衛。以後有人叫起床,就可以放心睡了。”落凡咬牙憤怒著,大家都盼著她孤枕難眠,看她笑話嗎?
說完話之後,看到大家的眼都抹過失望,落凡再次咬牙怒著。
辛夷的臉色微冷,漫不經心地敲著案頭道:“我居然不知道右衛將軍這麼能睡。”
“那是,你不知道的事多得去了。”落凡冷聲道。
“落凡,這麼能睡,小心變成豬哦。”站在旁邊的尚付涼涼地開口。
“要你管,給我滾!”落凡驅使緞帶,纏住尚付,把他扔了出去。
“膽子不小呀!聯的禦前待衛也敢扔!”辛夷看著落凡笑得無比溫和,但那勾起的嘴忒淩厲了,讓落凡看得一陣惡寒。
“不扔都扔了,你想怎樣?”落凡底氣不足地瞪著辛夷道。
“不想怎麼樣,就罰你不許有貼身待衛。”辛夷緩緩地道。
“憑什麼?”落凡站起來不服地瞪著辛夷。
“就憑我是天之崖的皇帝。”辛夷走到落凡的案前,俯視著她一字一淩厲,把帝王的強勢展露無遺。
“不要就不要,如果我再睡過頭,你可別怪我。”落凡往後挪了挪,避開那擾亂人心思的辛夷花香。
“你隨便睡吧,這樣的朝會你不出現也沒關係。”辛夷端起落凡的茶杯,走回主位上慢慢地啜著。
“原來我是這麼無關緊要的人呀?”落凡輕笑一聲,掏出印件往桌上一放,不在意地聳聳肩道。“喏,這個退還給你,我也落得輕鬆。”
落凡在大家震驚的注視中,瀟灑地向外麵走出去。
“夫人,請息怒!”主帳營的人跪在地上齊聲道。
落凡視若不聞繼續往外走。背後被辛夷盯著的感覺很清晰,他在幹嘛?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嗎?
“落凡,你亂較什麼真?陛下他本來就有氣,再加上昨晚徹夜不眠,說兩句氣話,你用不管做這份上吧?”尚付在門口那裏擋住落凡著急地道。
落凡麵表情地揮袖把他拂開,起身飛回到她的帳篷裏。她看著空曠的帳篷,輕輕吟道:“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吟完後,她把床和地全都扔出去,唯留一株蘭花。她揮袖布下空陣,讓自己空陣中飄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