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這個人一百年之前我恨她,百年之後的今日,她還是那個她,我還是恨她。”落凡在床邊坐下來,拿起枕邊的絲巾,幫那女子擦著額間的汗。
“小丫頭,你就一眼就看出她跟以前一樣?”閻王在旁邊的桌旁邊坐下,往上麵的茶杯瞄了瞄,卻沒動手去倒一杯來喝。
“平生相遇都是緣份。”落凡走到閻王的對麵站著,幻一套泡茶的茶具,回雲起山打了一桶水,一瞬間又回來。
落凡邊把爐火升,邊輕聲道:“聽說閻王在北荒的時候,幫了我們不少忙。今天泡上一盞,以示感謝。”
閑茶幾盞,睡著的女人也睡來。
落凡把茶壺放在閻王的手上,把桌上的茶具撤走。幻成一個窮酸落魄的書生模樣,坐在桌旁看著床上的女人。
閻王拿著茶壺隱了身,在旁邊悠閑地看著。
“你這個窮書生,怎麼又進的我房?髒……”醒來的女人,一把扯住落凡正把她扯去。不為什麼又突然停下,臉容和善地拉落凡,道。“你先坐一下,我去給你倒杯茶。”
落凡對閻王笑道:“你說這茶會不會下毒。”
“她身上有惡業,但沒沾殺業。”閻王自信滿滿地對落凡舉舉茶壺。
“你不覺得有比殺人更殘忍的事嗎?”落凡用手指敲著桌麵,側臉看著閻王,輕笑道。
“這人的思想太複雜,我不想弄懂,隻想在一邊看戲。”閻王不感興趣地喝著他的茶。
“那你還要我幫她解咒。”
“她的命書上沒這一筆,老是多出這筆讓人看著心煩。”
這時那個女子,已經徹好茶走了回來。她把茶放在落凡的麵前,笑道:“趕緊喝了吧!”
落凡把一點白光打入她的額,端起茶笑問道:“這茶裏加了什麼?”
“一點可以讓你變傻子的藥。”那白打入那女子的額間後,她就變神情呆滯,落凡問什麼就答什麼。
“我可是你的親表哥,你為什麼要下藥害我?”
“有你這樣的窮表哥讓我丟臉就算了,還經常來我家髒了我的地。”那女子說起個的時候,臉除了嫌棄便沒有別的神情。
落凡把茶杯往桌上一扣,站起來笑道:“這人啊!不需要有多太愛恨情仇,就能做出很過分的事。”
“唉……”閻王站起來彈彈衣服,歎道。“看來命書上多出來的那一筆是去不掉的。”
“閻王,你老為了多出來的那筆,讓我浪費不少時間在這俗人的身上。”落凡對他揮揮手道。“我可以留在這的時間不多了,我得去做我自己喜歡的”
落凡說完就飛出去。
閻王對落凡的背影喊道:“小丫頭,我覺得你也沒那麼恨,為什麼不原諒她算了。她自有自己的因果。”
“我不恨她了?”落凡想了想,回頭對閻王笑道。“我就想放任自己,隨意找個人恨久點,看看是什麼感覺,還沒有恨個味,我可沒打放下了。”
落凡一說完就在閻王麵前消失不見。閻王看著還一臉呆滯的女子,拿起茶壺敲敲頭,喃喃自語道:“她根本就沒有恨,哪能嚐出什麼味?你就這樣吧!天之崖的皇後你也敢惹……唉!懲罰你的人馬上就來,我也懶得理,懶得看。”
閻王伸手輕輕一拂袖,讓那女子睡回到床,也飛離了這個房間。
凡間一場,看過蘇東坡、看過王安石……最後落凡還是選擇捧著李後主的小詞,閑臥雲頭慢慢品味著。
一卷小詞看盡,落凡意猶未盡,伸了個懶腰坐起。
“每首小詞都情真,最後都抵不上一句‘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我的小潑婦,半個月過去了這人間的小詞,都搜集夠了嗎?”
辛夷駕一朵詳雲停在落凡的麵,低頭笑看著落凡。
“怎麼可能會夠呢?”落凡又臥回雲頭,拿起書懶懶地看著。
“書可以慢慢看,我們先回天之崖。”辛夷踩上落凡的詳雲抱起她,眷戀地輕吻著。
“還不想回去,再過半月,我自己會回去。”落凡推開辛夷,臥回雲上繼續看著她的書。
“再過半個月?你就真的會回去嗎?”辛夷把落凡手中的書抽走,盯著落凡的臉道。“你是尋在凡間尋找的不隻是詞吧?”
“沒錯,我是在尋高若非的來生。”落凡回瞪著辛夷,惱怒地道。
“你找一個,我殺一個。”辛夷咬牙怒道。
“你讓人把許如珠殺了?”落凡坐起來瞪著辛夷。
“是的!她下毒害我的皇後,不殺她不足以警戒天下人。”
“你……”落凡站起來著急地直跺腳,道。“我留著她就是為了恨著玩,你殺了她我就沒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