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淑妃微微一笑:“瞧姐姐說的, 連鳳印都在您手裏, 我還能做什麼?”
因這裏都是女眷, 過來的禁軍並不多, 一小隊人就足以將此地完全控製。
一名內侍匆匆趕來, 彎腰對安淑妃耳語幾句, 後者點點頭, 對殷貴妃她們道:“現在天冷了,坐久傷身,諸位不如移步殿內吧。”
殷貴妃冷冷看她, 並無動作。
宋德妃看了看殷貴妃,也跟著沒動。
其他女眷,大多更是早就嚇壞了, 都不由自主往殷貴妃背後縮。
安淑妃嫣然一笑:“姐姐為何這副表情, 難道我說得不對麼?”
殷貴妃驀地起身:“我要去見陛下。”
兩名禁軍隨即上前,橫戟相向, 麵容肅殺。
殷貴妃提高了聲音:“我是當今天子之貴妃, 天子無令, 你們焉敢放肆!”
安淑妃柔聲道:“姐姐何必動怒, 陛下現在沒空, 我們不妨到殿中稍等片刻, 待陛下有空了,自然就讓人過來傳召我們了。”
事已至此,殷貴妃若還不能猜出發生了何事, 也就枉費她在宮裏待了這麼多年。
她冷笑一聲:“安氏, 你們母子二人,蟄伏已久,弄出了今日這一出,也算苦心積慮了,但宮城之內有北衙四衛,皇城之內又有南衙十六衛,齊王何曾一日掌過兵權?你真以為你們能得逞?”
安淑妃微微一笑,顯然沒有與殷貴妃多作分辨的意思。
她揚起手,兩名禁軍上前,將殷貴妃的掙紮輕而易舉地壓製住,直接拖著走。
有了殷貴妃的前車之鑒,其他人無須對方動手,都自動自覺跟在後麵。
所有女眷很快被驅趕到殿內。
禁軍在拾翠殿裏搜查一圈,翻箱倒櫃,將陳設弄得一團狼藉,眾人瑟瑟發抖,敢怒不敢言。
安淑妃溫聲道:“請姐姐將鳳印交出來還我。”
殷貴妃睜開眼睛:“鳳印本為皇後所有,何曾歸屬過你?”
安淑妃:“自皇後故去,我掌皇後金印至今,已有十年以上,陛下幾番誇我能幹,將宮務打理得井井有條,當時姐姐在做什麼?是在拾翠殿的小佛堂內禮佛念經吧?”
殷貴妃不語。
安淑妃:“姐姐撿了現成的果子,就想據為己有,卻不想想之前我做了多少。”
殷貴妃:“宮務是陛下讓我掌管的,你與陛下說去。”
安淑妃微微一笑:“姐姐已經多年不過問宮中事宜,卻忽然活泛起來,我猜,魯王無母,後宮無人,必要引用外援,他是給姐姐許了什麼承諾,讓姐姐動心了嗎?”
她忽然望向裴王妃:“聽說姐姐與裴王妃還是遠親,看來陛下真給魯王娶了一門好妻子啊,裴王妃,你來說說,我猜得對嗎?”
相較其他女眷而言,裴王妃顯得鎮定許多,她站起身,甚至還記得朝安淑妃行了一禮,雖然臉色也有些蒼白,但聲音尚算鎮定:“回淑妃的話,先母當年未出嫁時,曾在貴妃娘家住過一段時日,所以先母與貴妃雖是遠房表姐妹,少年時卻感情很好,先母去世前,也曾讓我多多入宮探望貴妃。”
安淑妃笑了笑,沒再理會她,隻對殷貴妃道:“姐姐,交出皇後金印,莫讓我再說一遍。”
殷貴妃冷冷道:“我不交又如何,你讓陛下來,我自然……啊!”
話未竟,安淑妃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出手之狠,直接將貴妃打倒在地。
在場女眷也紛紛下意識驚叫一聲。
安淑妃:“你不交,我隻好讓他們搜身了。來人!”
“住手!”當先叫起來的卻是小陸氏,賀秀的妻子。
她平日裏便活潑好動,伶牙俐齒,誰也想不到她竟會在這個時候出頭,宋氏一驚,下意識想拉住她,但對方已經越眾而出,擋在貴妃身前。
“貴妃乃六宮之首,沒有皇帝詔令,焉能辱人!”小陸氏怒道,“淑妃帶人闖宮,又在沒有聖旨的情況下強行索要鳳印,這不是亂臣賊子所為,又是什麼!”
安淑妃冷冷道:“來人,將她拿下,拖出去!”
士兵欲上前動手,小陸氏哪裏肯乖乖束手就擒,直接提著裙擺轉身就往人群方向跑。
她動作倒不算慢,可惜士兵人高馬大,自然比她更快。
眼看小陸氏朝自己這個方向跑來,宋氏原打算伸手抓住她,卻見士兵已經抽刀出鞘,明晃晃的刀身令人心頭一驚,她下意識便將伸至一半的手又縮了回去,但這時小陸氏已經抓住她的手,卻忘了自己本來還提著的裙擺,後腳跟踩住後麵的裙擺,整個身體直接往後仰倒。
宋氏還沒來得及看清到底出了什麼事,就聽見周圍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她的耳膜被刺得生疼,忍不住皺起眉頭。
下一刻,她就見到了令自己此生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小陸氏的眼睛依舊睜得滾圓,但她胸口處卻多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