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城市裏購買了兩套衣物換好後,又去購買了一副地圖,之後也找到了城市馬廄的老板,在安德烈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奇異交流中,以十分低廉的價格租到了一匹高大的駿馬。從另一邊的城門走出去後,他們就騎上了馬,開始往王都的方向飛馳而去。
藍提斯已經完全適應了馬上的奔波感,他坐在安德烈的身後,一隻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隻手擱在自己的腿上,在風息迅速掠過耳畔的同時,放心張望著四周的風景。
望了一會兒後,他就從隨身的袋子裏拿出那張地圖,說:“圖上標注的不明確,但薩阿德的國境本身不大,這裏距離王都也不是很遠,從上次的經驗來看,我們兩天之內應該就能到達這個叫做巴......巴魯的王都。上帝,他們城市的名字怎麼都這麼奇怪?沙奇瓦那個絡腮胡的名字也別扭得不得了。”
“他們語言的發音就是這樣。”安德烈坐在前麵回答他,“雖然確定了薩阿德現任國王是法蘭西人,但他們的文字和語言確實都跟法蘭西存在極大差異,硬要比起來,反而更接近那些東方的國家。”
“那麼這位來自法蘭西的先生,是薩阿德的第幾任國王?”
“不清楚。”
“如果薩阿德並不是這位法蘭西的貴族先生始創的,那麼為什麼他能夠當上國王?”藍提斯又問,“難道是一個成功了的奧多拉?”
“不排除他使用非正當手段奪取王位的可能性。”
“這可就麻煩了。”藍提斯長歎一口氣,“您說這些薩阿德的居民們,是不是個個都知道他們國王的身份?”
“應該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那就有趣了。”藍提斯笑起來,“既然您不介意我的小動作,那麼就一定不介意我再多獲取一些其他的證據吧?說不定我還真能找到一些將使薩阿德人民悲傷甚至哭泣的信息。”
“如果你真的能找到那樣的東西,”在跨越一座橫在河上的橋梁時,安德烈放滿了馬匹的速度,連帶著他的語氣也緩慢下來,“那麼薩阿德人民能感受到的隻可能是憤怒,而不是悲傷。”
“您是這麼想的嗎?”藍提斯思考了一會兒,說:“至少在這位和我來自同一個故鄉的國王先生統治的時間裏,薩阿德人民們安居樂業,雖然並不富裕,但也絕對不算貧窮——我隻是在想,如果沒有人為他輔佐的話,說不定他還算是個稱職的國王。”
安德烈沒有立刻回答他,在駕馭著馬匹恢複了奔跑速度後,才說:“如果你好奇的話,我們到達王都之後就先觀察一下情況。”
“我隻是說說而已。”藍提斯搖了搖頭,“我們可不能再耽誤更多的時間了。”
“無論你是不是真的好奇,在我們潛入王宮之前,都得先在王都中尋找到必要的訊息,”安德烈說,“在了解情況之後,我才能更加安全自然地接近國王。”
“我聽您的安排。”藍提斯答應一聲,然後說:“等待會兒休息的時候,換我來駕馭馬匹吧,自從您上次教會了我以後,我還沒能真正在平地上騎著馬奔跑過一次,這次正好有機會。”
“好。”
之前一直徘徊在天上的烏雲也沒再繼續聚集在一起,它們慢慢地脫離開群體,往遠方消散開來,露出一片清澈的藍天,陽光也終於刺破了逐漸變得稀薄的雲層,照耀到大地上。馬蹄依舊踐踏在濕潤的草地和淤泥上,帶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但在太陽溫暖的包圍中,一股清新的青草香味已經順著微風隱隱約約的飄了過來,聞起來比之前令人煩悶的潮濕氣息要清爽得多。
他們的手上沒有攜帶指南針,天空上的朵朵雲彩也沒有徹底散去,看不清楚太陽的動向,所以為了避免迷路,他們一直沿著道路跑動,順著路上的標記和地圖的路線,分毫不差的朝著王都奔去。
一路上也能看見許多趕路的行人,有些和他們一樣騎著馬匹,有些坐著馬車,有些甚至隻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慢慢地行走在路邊,他們大都包裹著厚厚的頭巾和衣物,連麵容都無法看清。
有著食物和飲水的充足供給,路邊也全是寬廣的草地,他們的行動速度一直很快,還沒到傍晚,就已經走去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而在日落西沉之後,他們尋找到了一座小小的木屋。這間木屋就坐落在道路旁邊的草坪上,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使用了。藍提斯繞著屋子確認了半天,又再次敲了敲門,才小心翼翼地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