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緊他,再靠緊他,生怕這一瞬隻是一個很快就會逝去的夢。
他突然輕輕推了我一下:“迎藍,幾點了,我們恐怕要遲到了吧?”
我不動,不願意離開他的懷抱:“遲就遲了吧!”
“不要緊嗎?我怕影響到你,你可一直是一個敬業的人。”
“我的敬業也隻是因為你的離開。”我低聲說著,動了一下,“好吧!那我們走吧!”可我卻沒能站起來,因為他抱著我的手並沒有放開,“怎麼?不是走的嗎?”
“我有點舍不得!”他有點孩子氣地將頭靠到我的肩頭,把我抱得更緊了。
“那我們就請假吧?”
“這樣可以?”
“怎麼不可以,五年裏,我可一回假都沒有請過呢!”
“好,就這樣決定!我來說!”他掏出電話,三下二下就撥了出去。
我把耳朵湊到他手機邊。沒病沒事的,為了和愛人呆在一起不上班而請假,好歹有點難為情,況且又是熟悉情況的經理,還有菁茜和小高,該被他們笑死了。
果真,電話那頭的聲音拉得老長,故意嬉戲了好幾句,最後是笑嘻嘻地答應了。
收好電話,他偏著頭問我:“好了,搞定了!那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我帶你去盲校吧!”
“嗯,好!……不過,我還想這樣抱你一會兒!”
“你……”
“不喜歡?”他將臉湊近我。
我搖頭,臉發起燒來,趕緊抿著唇將頭埋入他的懷抱深處。
我感覺到他的手指穿插到我的頭發裏,然後一縷一縷地輕輕順下來,隨著動作,他動人的噪音貼著我的耳朵從他的胸腔裏穿透了出來:“迎藍,你知不知道,從昨晚開始,你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得好溫柔,好溫暖,你的笑容不止是美,還帶著一種光輝,一種能掃走一切陰鬱的光輝!”他停頓了一下之後,低聲問,“你想不想知道我對你最初的印象是什麼樣的?——我是說從美國回來後,失憶後的我。”
“什麼樣的?”我抬起頭,有點點好奇。
“覺得你象一口幽幽深井,渾身透著一股涼氣,冰冷、憂鬱、神秘、不可捉摸,讓人難以接近,卻又想引起你的注意,和你親近!”
“哦?是嗎?我還以為我又古板又老氣橫秋呢!”
他笑,輕輕撫開我額前的發絲,“但是,自從那次在小旅館裏吻了你之後,我的想法就變了。你內心充滿了激情,如火的激情,能融化寒冰的激情!你成了流動的水,靜靜地不知不覺地就流淌進了別人的心靈深處,隨時能把他吞沒掉!”
“我有這麼可怕嗎?那個別人包不包括你?”
“你說呢?”他輕輕扳開我,眼裏有火苗在竄。他俯下頭來了。我躲開,輕錘一下他的胸,從他懷裏跳出來,“不行!誰叫你那天那樣對我?”
“哪天?”他愣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他站起來伸出手想攬我,“對不起!迎藍,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該……但是我發誓,那天我看著你淚眼楚楚的樣子,確確實實是心動了,不,是心痛了,吻你的時候,有一半是不由自主!”
“你都可以有一半自主地去吻一個對你來說還陌生的女人,那你與你熟識的,你更不例外囉!”
“熟識的人?”他重複了一遍我的話,“我熟識的人就隻有心怡啊!我沒有吻過她啊!你還是覺得我和她……不是的,我和她真的沒有一丁點兒的男女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菁茜不告訴我你是為了心怡而躲避我,不理我,假裝和我不熟悉的話,我恐怕怎麼都想不到這一點。”
“那你們還那樣!明明就住在一起的!”我小聲嘟噥,方心怡穿著睡衣偎在哲華身上的樣子曆曆在目。
我的聲音那麼小,可他還是聽見了:“你是說你第一次上公寓那天?不是的,那酒店有兩間房的,一人一間,我們可是分開睡的。昨晚我們不也是住在一起,如果照你這般想,那我們豈不……如果你想要那樣的話,我並不反對!”他壞壞地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