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大別看了,人都不見了,我們也走吧,我肚子都餓扁了,快去吃大餐呀。”胖子推了推發愣的餘峰。
這時他才清醒過來,驚呼道:“哦,吃飯,對呀,該吃飯了,走去吃大餐了。”
隨後四人向不遠處的大餐走去,雖說大餐很美味,不過餘峰的心思全部在這上麵,他的腦海一直都是洛漓的話語:這世界還有很多能力者,很多能力者。
這勾起了他少年時的遭遇回憶:那一夜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黑夜中有一雙紅色滴血的嗜血眼睛,奪走了他的父親,帶走了他的母親,摧毀了他兒時的記憶,還有……還有,失蹤的妹妹……
現在他終於有了一點思緒:那雙血紅眼睛的主人可能也是能力者。
這一點猜測讓他興奮不已,隻要是有特殊性,他相信就有機會找到的。
吃飯的時候,胖子隨意問了一句:“老大,放假去哪?”
“去哪?”餘峰一愣,隨即陷入了迷茫和沉思中。
胖子接著說道:“回家嗎?”
“回家?“餘峰再次喃喃出聲,隨即靜默了一會,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白雲,露出了一抹惆悵,“家……家在哪?”
他沒有顧忌周圍人的表情變化,自顧自地低聲說著:“回家,回家……”
重複的兩次“回家”卻表現出不一樣表情,眼睛出現了一次灰暗和明亮,顯示出他內心兩次不一樣的變化。
滿懷心情地吃完飯後,餘峰就回去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和眾人打了聲招呼就一個人心事重重地離開了,眾人見他如此狀態,也不知該如何勸說,畢竟他們對餘峰家裏的情況有一些了解,知道那段黑暗的少年時光,解鈴還須係鈴人,隻有靠餘峰自己從黑暗的陰影中走出來,別人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餘峰也不知自己到底怎麼離開學校,怎麼坐車離開這座大城市,隻知道當他一覺驚醒時,自己已經身處郊區的住宅區內,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左右搖擺,最終在一座獨棟小別墅麵前停了下來,從別墅的外表可以看出當年這裏應該是一處絕佳的修養之地,整潔的林蔭道,百花飄香的後花園,還有布置格局清新,略顯西方小巧化,給人一種輕鬆舒適的感覺。
可是,著一切都隻是存在於記憶中,記憶中那支離破碎的點點幸福,揮了揮腦袋,也揮散了破碎的記憶,正對麵就是一座衰敗的小洋樓,林蔭道許久沒人都過早已坑坑窪窪和爛泥地沒有多大區別,後花園沒人打理雜草叢生,豔麗飄香的花朵被雜亂的野生植物踢到,從根中被淘汰,一片蕭瑟的雜草稀稀疏疏有幾多堅強獨立的野花,但是已經失去了記憶裏的味道,變得很陌生了。
沿著雜草從靠近衰敗的小樓,拉開腐朽的門栓,踏進這座思緒萬千的地方,雖然他腦海中這一塊的記憶早已被抹去,但是睹物思人的感覺還是會有的,這種既陌生又熟悉,既溫暖又冰冷的感覺讓他悲喜交加,喜得是找到了記憶中最熟悉的家,冰冷中被黑暗中的魔手生生拆散的家。
餘峰就這樣緩緩走進院子,輕輕拉開泛黃枯槁的小木門,吱吱的聲音輕輕回蕩開,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麵而來,這股味道突然如同開閘的洪流,讓他的記憶從腦海中接連不斷的蹦了出來,那黑暗中一幕幕頓時浮現在眼前,父親倒在黑暗中,魔手逼近兄妹二人,赤紅色的眼眸,混亂的場景,冰冷的房間,這一切切讓他情緒異常激動,握著木門的手都在顫抖著。
最終他閉上眼睛,可是腦海中的場景還是不斷出現,少年的他雙眼泛白昏倒在床邊,隱隱約約中聽到那熟悉的女孩聲音:“哥哥……哥……哥,我……怕,怕……”
餘峰緊閉的眼皮下突然流出兩行淚水,一直流進他抿著緊咬牙齒的嘴唇上,鹹鹹的,充滿了苦澀的味道。
他強忍著內心的痛苦,慢慢合上吱吱的木門,然後頭也不回地沿著原路走去,大步向前,越走越遠,隻留下蕭瑟的小別墅,和一行腳印痕跡顯示出此地有人來過,一陣風吹過,雜草和散落的葉子再次遮蓋了這點痕跡。
餘峰獨自一人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一個大醫院前麵,這個醫院占地幾十畝地,算是周圍建築群中數一數二的存在。
仰望這個龐然大物般的建築物,餘峰陷入了沉思:那一年當他從這個醫院醒來時,熟悉的世界全都變了樣,自己昏睡了三個月,母親照看了三個月,三個月的心力憔悴讓她終於承受不住了,看到餘峰醒來迷茫的眼神,原本坍塌的精神世界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了,她終於病倒了,外勞心病,她躺在距離兒子不遠處的病床上,微笑著,蒼白的臉頰慢慢下拉,雙目慢慢合攏,在餘峰迷茫的眼神注視下最終閉上了雙眼,這一閉眼就再也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