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個閉眼,讓精神崩潰的餘峰逐漸抓住了現實世界的一絲曙光,最終他強忍著悲痛打破了迷亂,從迷茫中慢慢清醒,可是母親卻永遠閉上了雙眼。
盯著母親祥和的臉頰,少年餘峰迷亂的眼睛留下了兩行淚水,剩下的一段時間餘峰的精神再度陷入了崩潰中,他的意識一直在迷糊之中,噩夢與美夢不斷圍繞著他,在潛意識中他能夠回想起來記憶迷失之前的情境,這種美夢的記憶也隻有在意識中才能出現,但是美夢很快就被噩夢包圍,衝淡衝散了隱藏在潛意識的美好回憶。
在迷茫,意識遊離的時候,朦朧中聽到一聲慈愛熟悉的聲音,少年餘峰被這種充滿慈愛的聲音從迷糊中拽住,慢慢拉回了現實,餘峰從迷糊中清醒,睜開了緊閉的雙目,一道濃烈的陽光從窗外刺穿而來,餘峰啊的一聲,下意識閉眼伸手擋住陽光,可是卻聽到一句帶著驚喜的安慰聲音,正是迷糊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的熟悉又慈愛的聲音。
“醒啦,你可終於醒了,別怕,別怕……”
餘峰連接起睡夢中的聲音,逐漸拿開雙手,慢慢眯縫睜開眼睛,耀眼的陽光還是刺穿而來,隻不過這次餘峰卻緊緊睜開雙眼強忍著不在閉眼,這時他的眼睛中突然浮現出來一個藍色光圈,淡淡的藍色如同遮陽傘,抵禦住了大部分陽光的侵襲。
餘峰感覺到自己適應了,睜大了雙眼,轉頭,正巧看到一張慈愛的臉頰,這是一個中年婦女,臉色掛著笑容,坐在旁邊靜靜注視著餘峰。
這時,他才有時間打量周圍的環境,一個裝飾簡單的小房間,一張桌子兩三把椅子,還有他躺著的木質硬床。
“你終於醒了,已經睡了好幾天了,如果不是醫生說你現在隻是昏睡,我都要帶你去大醫院好好瞧瞧呢。”
再次聽到她的聲音,餘峰這次才好好盯著眼前的女人,看了一會後,他才開口,沙啞的聲音出現在這個小房間內:“這裏是哪?你是誰?”
中年婦女微微一笑:“這裏是福利院,我是這裏的院長,我叫……”
思緒暫時打斷,回歸現實,餘峰不知為何下意識來到眼前這所普通的大院前麵,大院前方立著一塊白色木板,上麵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福利院的字樣。
大院周圍已經被高樓包圍,居民住宅樓商業區,以及現代化的公路汽車,各種現代化的場景包圍著這個普通的大院,大院布局很簡單,一棟小樓,幾排紅瓦住房,還有被野草野花包裹的泛著塵土的操場活動場地,大院的情境和周圍顯得格格不入。
記憶中的大院依舊如此,可是周圍的土黃道路和小村落早已失去了蹤跡。
餘峰再次確認了一下地點,然後懷揣忐忑的心情慢慢走了進去。
看門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見到餘峰她蠟黃的小臉泛起一絲疑惑,見到餘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愣愣地佇立在原地,她出聲問道:“你是誰?來這裏找誰?”
也是這道略顯稚嫩的聲音打斷了餘峰的思緒,他聞聲望去:“你是今天值班的?我要見院長。”
“見院長?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呢?”小姑娘堅持看門的任務,不問出餘峰的身份堅決不讓他進去。
看著弱不禁風的小姑娘,餘峰苦澀一笑,這個情景多麼熟悉呀,那年他也是這樣站在門口,堅持值班,不僅僅是為了看門更是為了心中的那一絲希望,期待爸爸媽媽能夠出現在漫天黃塵的視線中,可是這兩道身影一直沒有出現,等待中徒留傷悲,他的眼前好似出現了那一幕:一個倔強的少年,堅持守候在大門口,人人勸阻也沒法製止,最終還是院長設立輪換值班看門這個項目,他才被替換下來,所以值班看門是因為他才設立的,在那之後也被保留了下來。
“你是誰呀?說話呀。”小姑娘見到餘峰愣愣地出神,忍不住再次詢問著。
就在餘峰準備回答她的問題時,一道充滿驚喜的聲音闖入了這二人之間:“小峰?真的是你嗎?”
這道久久沒有聽到過的熟悉的聲音,頓時溫暖住餘峰的身心,這個讓他永生難忘的聲音,夢裏流傳。
餘峰抬頭盯著這道聲音的主人,在小姑娘好奇地目光下,餘峰露出了真摯的笑容:“婆婆,我是小峰,我回來了。”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她的臉色布滿了皺紋,看起來卻充滿慈愛,穿著簡單樸素的老婦人聞言露出了歡喜的笑容:“小峰,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見到慈愛的婆婆竟然驚喜落淚,小姑娘更加好奇了,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晃動,撲扇的睫毛充滿了不解的疑惑。
“回來了,婆婆,小峰,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