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花街,也叫流鶯街,天下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t花街後巷,多少潦倒文人武士的避風港,又是多少大儒高手退隱避世的藏身地。
\t羽弗弘爾和閭轅兩人剛踏進合鷺的小屋子,閭轅便被一把捏著麵頰提溜起來,一把中氣十足的蒼老嗓音衝他耳朵裏吼道:“你等我死了以後再來罷!!!”
\t閭轅“痛啊痛啊”地,終於甩開,捂著臉躲到弘爾身後,叫屈:“我這不是來了嘛!宮裏事兒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t合鷺翻起兩條銀燦燦的眉毛:“你哄誰呢!哄誰呢?!你臭小子能把宮裏的事兒當事兒,我老人家把頭切下來當柴劈!”
\t閭轅被逗笑了,一把跳到合鷺身旁,給師父掐肩捏臂:“師父您好聰明,什麼事都瞞不住您老人家,我知錯了行不?我給您捏捏,您是大人,犯不著跟我這小人計較是不是??”
\t合鷺哼哼唧唧坐下來享受:“用點力,往下麵一點……”
\t羽弗弘爾一旁看著,再次認真思考這對師徒的構造。察覺身邊有人盯著看,知道那妖怪毛病又犯了,冷下臉來,轉頭去看。
\t欺世馬上將眼中精光斂起,從麵具裏與對方柔和地對視。
\t羽弗弘爾忍無可忍,走過去:“若是閣下同意,你我這便打上一場,如何?”
\t欺世不解。
\t羽弗弘爾冷冷直視著對方:“若是你輸了,我就把你眼睛全給挖下來。”
\t欺世聞言大笑:“真看不出來將軍說笑的功夫如此了得。”
\t羽弗弘爾也笑:“這就試試?”
\t欺世不笑了,靜靜審視著對方。
\t這人雖是年輕,氣質風範卻是世間罕見。早聽說此人獨特,也知道閭轅對他如癡如狂,親眼見之,方能深切體會什麼叫“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如今這人大大方方地向自己挑戰,是否還他一個心願?若是僥幸贏了,也好拔了這頭小老虎的牙,教他清楚明白什麼是長幼之別。
\t這般想著,不覺便運勁於掌。
\t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息。
\t閭轅突然插進來,擋在弘爾麵前,笑道:“師兄,怎不過來陪師父喝茶?他老人家要是不高興了,可別讓我給你擋哈。”
\t欺世靜靜看著他。閭轅主動叫他“師兄”的概率就跟叫母豬上樹的概率一樣,微乎其微。非特殊情況,這人是不可能叫自己師兄的。於是乎,不知從何時開始,“師兄”這兩個字,在閭轅口裏便成了一種警告。如今他叫自己“師兄”,便是警告他,不要太過分了。
\t欺世再笑:“閭轅,如今才發現你這小子如此重色輕義。”
\t閭轅也不臉紅,理直氣壯道:“我發過誓,不許任何人欺負我家弘爾,你也不例外。”
\t合鷺湊過來:“要是欺負了呢?”
\t閭轅從眼角縫裏乜著看他:“你試試。”
\t合鷺猛打一個寒戰,嘴一扁,委屈至極,哭著一把摟住羽弗弘爾:“臭小子竟敢這樣跟師父說話!我老人家跟你勢不兩立!”暗中在羽弗弘爾衣服裏上下其手。
\t那時候,從合鷺小屋子突然爆發的慘烈叫聲,入狂風過境,把整條巷子的人畜都嚇得人仰馬翻——
\t“啊——————————————!!!!救命啊————————————!!!!!!!!”
\t“弘爾!!你快放手!師父他老人家開玩笑罷了!!!”
\t“救命…………我老人家快被掐死了…………”
\t“閭轅……你家弘爾果然不同凡響……”
\t“欺世你這混蛋!別光顧著看!!快過來幫忙啊!!死老頭你給我撐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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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合鷺虎口脫險,驚魂未定,此刻遠遠地離了羽弗弘爾坐著,偷偷觀看。隻見對方安安靜靜地坐在樹下品茶,偶爾嚐一兩口閭轅帶來的糕點,絕世的麵目,絕世的氣質,哪裏看出在剛才,就是這人差點要了自己一條老命!!
\t合鷺一把奪下閭轅口中的點心,湊近去,莫比認真地問道:“你究竟喜歡他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