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確實很有趣味。”……真是趣味過頭了。辛夷腹誹了一句,這才欲要岔開話題道:“說起來,鍾大人今日前往,也是來給沐公子送新一期的官員調查錄的麼?”
“哦!對對,你不說我險些還忘記了。”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本《官員調查錄——六月下卷》。
現在才六月中旬不到,照這個尿性程度,這個月估計還得真有‘下下卷’。
辛夷眼角一抽,將那本書畢恭畢敬的接過了,而鍾陌看看外頭天色,不免‘嘖’了一聲:“糟糕,都這個時候了,不行,我得趕緊走,要不然一會兒就不能在翠玉閣看見陳尚書今天選的是哪位姑娘了。”說著,他忙不迭的與辛夷揮了揮手:“那我今日先走了,改天與你細聊!”與她說罷了,這才衝回去看看已經不吵架——或許根本就沒有吵架的沐方錦和李沉:“阿錦,今日我該回去了,史書這東西可不好落下什麼。”
估計那倆人都已經懶得吐槽鍾陌,聽他這麼一說,幾乎一點異議都沒有了。隻是李沉似乎還不預備這麼早回去,便由沐方錦先送鍾陌出門——途中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吧,這才辛夷留下呆在這兒代沐方錦來接待李沉這個‘客人’。
盡管沐方錦最後望向李沉和辛夷的眼神顯然不大愉快。
見沐方錦出門遠去,李沉也端起茶來啜了一口,而嘴角依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他喝著茶,一見站在一旁的辛夷,連忙朝她擺擺手,放下茶盅與她道:“站著做什麼,你家公子不在,還不坐下歇會兒?一直站著不累麼?”
“嗨,做下人的嘛,這倒也還好。”辛夷乖乖的答。
“說來也真是的,你不是他的師弟麼,怎麼又成下人了?”李沉笑著將茶盅放在一邊,“我猜他平日也不舍得使喚你吧?”
“李大人您這話可說錯了,他那哪裏是不舍得使喚我,他是不舍得少使喚我哩。”
“少來~”李沉和她全然沒有該有的主仆樣子,完全是朋友似的開玩笑:“你沒看他剛剛的眼神,將你與我單獨留下,仿佛很不舍得呢,你還說他待你不好?”
仿佛這個時候再對李沉發牢騷說:‘沐方錦經常不給她肉吃,這一定是待她不好!’這句話,反而略顯矯情,故而她隻是低下頭,半聲沒吭。
“不過你可知道,沐方錦為何就算這麼不舍得你,也定然會留著你看住我的緣故麼?”李沉臉上笑容頑劣,故意逗她說話。
辛夷也跟著笑笑:“應當是若不看住了你,興許就直接肆無忌憚的在府裏行走——去找原主子了吧。”
那位李郎中豎起大拇指,十分讚許的點了點頭:“將你留下,不過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你真不愧是阿錦的小師弟,真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呀。”
“李大人謬讚。”辛夷跟著回了個禮:“不過李大人的心思,原主子可知道?”
“她知道,有什麼用,一心思撲在阿錦身上,怎會回頭看我一眼哩。”李沉訕訕道:“雖說阿錦也並不反對,但玉遙依舊過不去這個坎兒。”說到這裏,還望著天無奈道:“天哪,難道在玉遙的心裏,我就這麼不如他嗎?明明論身份論家世論脾性論長相,我都比阿錦那廝強得多吧!”
辛夷一聽這話,覺得其他三項她都沒有什麼發言權,就暫且不做評論,隻是這最後一條——還真仔細打量了一下李沉的臉,最後得出結論道:“親,咱們對天感歎的時候,最好別說假話。”
李沉臉色一陰,十分不高興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再都懶得與她說話,隨手抓起桌子上的《官員調查錄》翻看兩眼,而後眉頭不自然的一挑:“咦,程小姐定親了?那不是阿錦的表妹?我怎麼也沒聽他說起。”
“不過是這兩日的事情嘛。”辛夷此時十分自豪的挺胸抬頭,“我家公子來不及與李大人說也是正常。”
“怎麼,你也知道這件事?”李沉將書合上,好奇地問:“那人是大理寺田司直,阿陌的書裏麵寫了十多次他相親被拒絕的消息。嘖,他這回竟然真成了……更驚人的是對方還是程小姐。唉,這是交了多好的運氣。”
“這樣的運氣,你也值得擁有!”辛夷一聽這話,拍拍胸脯。“李大人可知道他緣何能成好事?”
李沉抬頭看看她一臉得瑟的將手指指著她自己的方向,不免絞緊眉頭,略帶嫌惡的看著她:“你可莫要說是你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