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麼湊巧,一來就找到蔣家人了……周茂和當即問起具體情況來。
“那蔣震,是我的大兒子,他出生的前一天,他爹就去當兵了,我一個女人帶著他,日子過得極為艱難,對他也就不大好……”蔣老太按著蔣成祥跟她說過的那些話,一邊哭,一邊說起來:“他出生的日子不好,又為人孤僻,我對他便一直不喜歡,但也將他養大了,不想他竟然對我懷恨在心,不滿我偏心他的弟弟……”
“真是豈有此理!”周茂和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子不言父之過,便是當父母的有所不是,為人子女也不該忤逆父母,那蔣震呢?不僅打傷父母兄弟,強逼著父母給他分家,還搶走妹妹,不養父母……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簡直罄竹難書!
更可氣的是,這蔣家人想要討回個公道,竟然求助無門!
“今日,是他嶽母五十大壽,村裏的人除了我們,都被請了去,結果我之前去挖野菜,不過是離趙家近了點,就被他手底下的人打了。”蔣成才補充道,露出了臉上的紅印子。
他這當然不是被蔣震的手下打的,而是被黃敏打的,他不過提了一句想再試試去做生意,就被黃敏打了……
周茂和已經火冒三丈了,他猛地站起身來,便朝著趙家的宅子走去。
趙家那建在碼頭邊的宅子非常好認,周茂和沒一會兒功夫,便到了那邊,然後就發現大門口擺開了很多桌子,桌上雞鴨魚肉一應俱全,許多人坐在那裏吃吃喝喝,再往裏看去……裏麵一張鋪了紅布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個金燦燦的觀音並其他一些東西。
這一切,簡直奢侈的可以!
自己的日子過得那邊奢靡,卻留父母在家中受苦……周茂和當即大喊了一聲:“蔣震何在?”
“你是誰?”蔣震正在外頭招呼客人,看到周茂和,當即走了過來,皺眉問道。
看到蔣震的樣貌,周茂和便已經對蔣家人的說辭深信不疑:“你這人竟然不孝父母,不悌兄弟,簡直不配為人!”
“你胡說什麼?”蔣震的眉頭皺了起來:“蔣家人找你來的?”
“你還知道蔣家?你可知他們是你的父母兄弟?!”周茂和怒道。
“來人,把他給我丟出去。”蔣震毫不猶豫地表示。這是趙劉氏的壽宴,他可不想被不相幹的人破壞了。
蔣震話音剛落,便有他的手下抓住周茂和和他的護衛,將他們三個給扔了出去。
“你們住手!”周茂和被人抓著,臉都黑了,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這樣顏麵掃地的一天。
然而,蔣震的手下又哪會聽他的?直接就將他給扔出去了。
把人扔走,蔣震便回到了屋裏,在裏屋,是單獨開了一席的,就隻有趙家人並鄭逸坐在這裏。
“怎麼了?”看到蔣震進來,鄭逸問道。
“沒什麼,處理了一個來鬧事的。”蔣震道,蔣成祥在外麵說他壞話的事情,鄭寶寧跟他提過,今天這人,他琢磨著應該和那個宋立差不多。
他懶得理會這樣的人,便不去管他了。
蔣震完全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周茂和卻已經被氣得渾身顫抖,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便去了碼頭上,對送他來的船家道:“去府城,我要去府城!”
“這位老爺,府城太遠了……”
“你送我過去,我與你一兩銀子!”周茂和道。
“老爺,你快坐穩了!”那船家當下喜形於色。
周茂和這會兒冷靜了一點,卻有點心疼銀子了,從這裏去禾興府,應該是用不著一兩銀子的……
周茂和離開了何西村,而蔣成祥和蔣成才兩個人,是目送了他離開的。
“這人真是欽差?”蔣成才忍不住問道。
蔣成祥的表情也有些糾結,這人……真能幫他們?
鄭逸並不知道他原先一直讓人盯著的周茂和突然來了何成縣,又離開了。
他是有讓手下打聽這人,但他的手下裏,認識周茂和的就那麼幾個,其他人便是見了周茂和也是認不出他的,自然也就沒人知道周茂和竟是在何成縣出現過,還去了何西村。
當然,沈安新知道,這周茂和,本就是他刻意引來的。
想到前幾日見鄭逸的時候鄭逸和自己說過的話,沈安新的臉色煞白一片。
蔣震的女兒不過是長個牙齒,蔣震就那麼關心,他呢?
還有,那事,是不是就是趙金哥安排的?這些日子蔣震突然不來縣城是不是被他拖著了?
蔣震和鄭逸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鄭逸又為什麼要跟他說那些?
“少爺,吃飯了。”沈安新的小廝從外麵進來,對沈安新道。
“我不要吃,你給我倒了。”沈安新道,他根本就沒有胃口,這會兒渾身難受,頭疼胸悶,隻想一個個靜靜地待著。
“少爺,你身體要緊,還是吃點吧?”沈安新的小廝擔心不已,當初發現那蔣震有小妾,他家少爺就大病了一場,然後變了很多,這回又是怎麼了?
“我讓你出去!”沈安新抓起手邊的硯台就扔了出去。
沈安新身邊的小廝再不敢勸,急忙離開了。
趙劉氏的壽宴辦得非常體麵。
吃過之後,桌上剩下的菜蔣震都讓人打包帶走了,然後又找來手下收拾了桌椅碗筷,沒一會兒,就把自己家裏打理的幹幹淨淨的。
自家辦宴席,自己竟然完全不用忙活……趙劉氏感慨不已,然後就抱著那個金觀音,喜滋滋地回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她又從房間裏出來了,然後找到了趙金哥:“金哥兒,這觀音你放在屋裏,就放在你床頭,以後多看看它!”她還想再多添幾個孫子孫女兒呢!
“娘……”趙金哥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