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雨夜碎花傘1(1 / 3)

第十一章 雨夜碎花傘1

引言:小鎮上有一條幽長而狹窄的胡同。胡同的兩頭原來是相通的,也不知從何時起,人們紛紛開始在胡同的盡頭倒垃圾,天長日久,竟堵死了去路,活胡同變成了死胡同。

雨夜碎花傘

小鎮上有一條幽長而狹窄的胡同。胡同的兩頭原來是相通的,也不知從何時起,人們紛紛開始在胡同的盡頭倒垃圾,天長日久,竟堵死了去路,活胡同變成了死胡同。 何老太是小鎮上的老街坊了,她無兒無女,經商的老伴在胡同的沿街買下一幢二層老宅後,不久就因病離世了。何老太沒了經濟來源,便請人把老宅的一樓分隔成幾個房間,簡單地裝修了一下後對外出租,她自己住二樓,靠房租收入維持生活。 這天有個60多歲的老漢來找何老太,要求租房。經了解,何老太得知這個老漢是外地人,也無兒無女,老伴早亡,因困於生活才來本地做點茶葉生意。何老太見他飽經風霜,還跛了一條右腿,很同情他,便以最低的價格把自己最後的一間房子租給了他。

轉眼數月過去了,跛腿老漢和其他幾個租房人都能按時足額交房租,大家相處得也很融洽,何老太心裏十分高興。

一天夜裏,電閃雷鳴,暴雨傾盆,何老太被驚醒了,她趕緊下床去查看窗戶是否關緊。借著外麵閃電的光亮,她突然發現樓下的胡同裏有把雨傘在緩緩移動。這是把藍底白色小碎花雨傘,很顯然是年輕姑娘所喜歡的東西,可這半夜三更大雨如注的,誰還有心情在這陰森的胡同裏慢慢悠悠地閑逛呢?況且胡同盡頭是垃圾堆,臭氣熏天,汙水橫流,根本走不通。何老太搖了搖頭,心裏十分納悶。 第二天清晨,雨早就停了,有個居民去倒垃圾,突然傳出他在胡同深處淒厲瘮人的呼叫聲:“我的媽呀,殺人啦!” 小鎮素以民風淳樸、安定和睦而聞名,不要說殺人凶案,就是普通的小偷小摸案件也是數年難遇一起。胡同裏發生了血案,這個消息就像一個晴空霹靂,令小鎮上的每一個人都驚恐不已。 派出所的張所長接到報案後,帶了幾名民警火速趕到案發現場。 遇害者是位老人,仰麵倒在垃圾堆上,經初步鑒定,渾身上下連中40餘刀,慘不忍睹。老人蓬頭垢麵,衣不遮體,分明是個四處流浪的乞丐。 張所長眉頭緊鎖,心中疑竇重重:一個以要飯活命的老乞丐能有什麼仇人呢?而凶手為何又會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乞丐有如此大的血海深仇,以致要痛下40餘刀呢? 為嚴懲凶手,還小鎮太平,調查工作馬上展開,胡同兩邊的住戶和單位自然成為首要排查對象。 張所長走訪何老太時,何老太傾其所知,向警方提供了雨夜碎花傘這個細節。 “小姑娘用的一把碎花傘?”張所長覺得案件越來越撲朔迷離了,一是死者的身份很難確認,全國那麼多的乞丐,根本無法知道被害的這一位姓甚名誰,哪裏人氏;二是若把偵查對象鎖定在年輕姑娘身上顯然是錯誤的,因為死者身上40餘處刀傷,處處貫通,殺手若沒有足夠強悍的體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血案的偵破工作一時陷入僵局。 小鎮地處南方,又正值雨季,雷雨天氣可謂司空見慣。 這天夜裏,雷雨又至,何老太明知門窗已關得嚴實,但她仍下意識地走到窗前向小巷望去。果不其然,當真就有那麼一把碎花傘正在閃電暴雨中緩緩向前移動,與上次命案當夜所見的一模一樣! 何老太倒吸了一口涼氣,急急地後退幾步跌坐在床上,心心暗暗禱告:今夜可千萬別發生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喲! 第二天時過中午,也沒有聽說小巷深處發生過凶案,何老太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但她仍以高度負責的態度,拿起電話,把昨晚的事向張所長做了翔實的彙報。 通話快結束時,張所長又特別強調地問:“何大媽,您是說您兩次每逢雷雨夜都看見過那把碎花傘經過小巷?” “是的,我眼不花耳不聾,看得仔細著哩!”電話裏何老太肯定地說。

天使派她來愛我

曾經,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恨的人,便是她,林麗玲。 1992年,我9歲那年的中秋節,月亮又大又圓,母親吃了她人生中的最後一個月餅,當夜便選擇了安靜地離開人世,成全了她的男人、我的父親的移情別戀,而林麗玲,就是那個第三者。 一年之後,父親娶了她。她結婚那天出了大醜,替換的旗袍出了問題,背部的中線莫名其妙地開了,而她備用的晚禮服在胸前開了個大洞。她在換衣間裏幾乎要哭出來,我躲在酒店的門後麵,為自己的傑作而得意大笑。

那天晚上我挨了父親的打,而她躲在臥室裏一語不發。這是我們的第一戰,她經曆了一個遺憾的婚禮,我受了一次皮肉之苦,沒有誰是勝利者.. 因為我,她的生活瑣碎繁雜。我把她辛苦擦幹淨的地板踩出一串髒腳印,她新買的床單被我剪出一個個小洞,她的新衣服總是無緣無故地開了線..她大多保持著沉默,偶爾惹急了她,會告訴我父親,然後我便得來一頓皮肉之苦。我每次挨打的時候,總會大呼小叫,誇張得很,惹得四鄰八舍的人看她的眼光都是怪怪的。有時候父親下手狠了,她也會出來勸,在我看來那眉眼裏都藏著幸災樂禍..總之,我對她的討厭沒有絲毫的掩飾。 學校開期末家長會的時候,我假惺惺地請求她去參加,她有些意外,然後高興地把衣櫥裏的衣服翻了個遍,還化了妝,問我好不好看。我挑了一件她穿起來有些緊繃的衣服說好看,她有點猶豫,但最後還是穿了,有些緊張地跟我去學校。 我的學習成績一向是我的驕傲,所以,校長請她講講教育心得。她站在偌大的主席台上還沒開口,就被我和一幫同學起哄,我們叫她“小三”,說她根本不是我媽,讓她滾出去。那一次,全校的人都認識了她,她是哭著跑出會場的,背影無比悲傷。 其實我知道自己把禍闖大了,我以為她會再次告訴我父親,於是,一整晚我在街上遊蕩著,遲遲不敢回家,不知道她會恨我到什麼地步。可是,清晨的時候,我在學校門口看到焦急的她,一臉的疲憊和困頓,她找了我一整夜! 我的心裏有一點點的軟,但是這並不妨礙我依然討厭她,討厭她假裝大度的眼神,討厭她對父親嬌滴滴說話,討厭她看我的作業本,討厭她買的衣服。 這年我十歲,我的生活變得單一而又充滿奇趣,因為除了上學,我的目標就是對付她.. 她懷孕了,父親討好地問我,你想要個弟弟還是妹妹啊?我把房門摔得震天響,躲進房間裏不說話。這一晚,我抱著媽媽的照片哭了半夜才睡著,恍惚間看到她在我床邊坐下,拿著媽媽的照片看了好久,臨走的時候替我蓋好被子。 第二天,便有了我們第一次麵對麵的談話。她在放學的路上等到我,執意把我帶到附近的咖啡廳,她說了很多的話,她說,我母親的死她很抱歉;她說,她知道我恨她,不想讓她要這個孩子;她說,她很想要這個孩子,但是不想讓我充滿仇恨.. 我把頭埋在冰激淩裏吃得有滋有味,頗有心計地聽著她翻來覆去地表達她的意見。之後,我抹抹嘴巴,不說一句話就離開了。 許久之後,她才到家,臉上有疲憊還有些無奈,但還是擠出一絲笑,去廚房給我做飯。我把臉扭過去,她剛剛的笑容讓我的心有點疼,心底的防線好像在一直向後退,這讓我鄙夷自己的心軟。 她懷孕的反應很厲害,父親又出了長差,她母親打電話說要來照顧她,我聽到她說,算了,怕悠悠不習慣你,她快考試了。我忽然發現原來她已經來我們家三年了,這上千個日夜裏,我的一日三餐,幹淨的衣服,都是她給的,甚至上個月我的初潮,連衛生巾都是她來打點..這一切都是母親才可以做給我的,可是我不想感恩她的好,她哪能替代我的母親。 中考的前一天,天氣炎熱,半個縣城停了電,父親不在,她把地板拖了一遍又一遍,我還是大汗淋漓。最終,她帶我轉了半個城市,找了一家價格昂貴的帶空調的賓館。那兩個夜晚,她沒睡好,我也沒睡好,思緒像開了花兒,想著幾年來的往事,我才知道其實她是這樣包容我,而這樣的包容不是愛又是什麼呢? 她生了一個男孩,我跟著父親去醫院看她,她看我的眼神有著懇求還有著歉疚。我其實是介意的,可是她身邊那個粉嘟嘟的嬰兒在衝我笑,那是怎樣純潔的笑容啊..我漫不經心地逗著嬰兒說,叫姐姐。她就扭過臉去,落了淚。

我順利地考上了重點中學,開學的時候,父親說,她還在月子裏,恐怕不能照顧你,你還是住校吧。剛到學校,還沒辦好手續,她便風風火火地趕來了,頭上戴著厚厚的帽子。她把我的行李搬上車,倔強地牽著我的手回家。一路上,我們都沉默著,除了她上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