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卻是秦悅受不住了,環著他的頸項道:“夫君快放我下來走一會兒,一會回宮被旁人瞧見,言官諫臣會參你一本呢!”
燕桓嗤笑,“當日參我那些人貶得貶,放逐的放逐,不知誰會有這樣大的膽。”雖是這般說,他卻教她的雙腳落了地,“你而今已是我的王妃。”
秦悅反是憂慮道:“夫君可曾忘了,你的王妃還在連江城呢。”
她說得對,他締結婚書之後,城主夫人自是在連江城中。
秦悅望著他道:“夫君是不是有事對我說?”他雖喜歡黏著她、膩著她,卻少有這般靜靜和她相處的時候。尤其是他尋到她的一瞬,複雜的眼神教她也沒由來覺著心悸。
“怎麼了?”她抬手撫摸他的側臉。
“今日午時才傳來的消息,魯恒殺了鄭王魯懷,自立為王,傭兵而反。”燕桓伸手覆蓋著她的小手,“我恐怕要離開一段時間。”
竟是又起戰事了……秦悅沉吟半晌,“要去多久?”
“少則一月,多則數月。”燕桓低頭看她。
登基大典恐怕還得延後,她也還得頂著嶽皇後的名字在宮中憋悶著。當日瓦解魯氏之策,乃是她的諫言,不想今日魯恒已經荒唐到殺弟自立,魯氏已經徹底亂了。
難怪今日議事的時間那般長,竟是出了此等大事。秦悅不由道:“何時動身?”
燕桓低頭,“明日。”
秦悅心上百般難舍,卻也隻是望著他道:“這是夫君的家國榮耀,更是責任使然,我等你回來。”
才一入宮,燕桓便又往乾明宮而去,秦悅望著他的背影出了一會兒神,便往南明宮而去。南明宮諸殿乃是皇子、公主的居所,燕枝恰好住在永泰殿。待秦悅走近,便聽那“嚶嚶”的哭聲有幾分淒然。燕枝坐在案前一個勁地哭,燕榕在一旁摩拳擦掌,燕杉亦是黑著一張臉。雖是兄妹,卻礙於男女有別,燕榕與燕杉除了坐在一旁安慰,也問不出什麼話來。
燕榕惡狠狠道:“妹妹可是吃了壞人的虧!”
此話一出,燕杉眼中不由升騰起狠戾殺氣。
“胡說八道!”燕枝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忽然看到秦悅進來,便是哭哭啼啼往她懷裏鑽。
秦悅覺著,女兒家興許有些難言之隱,便示意燕榕與燕杉先回避一下。
二人一走,燕枝抹著眼淚道:“我昨夜同別的男人呆了一夜,許是沒了清白。”
“許是”沒了清白……秦悅見她仍穿著昨日那件新衣,雖是被人劫去了大半日,倒是並無狼狽模樣。
“公主今日醒來,可否有衣冠不整……或是身體異樣?”秦悅問道。
“異樣?什麼異樣?”燕枝不解。
秦悅這才將心吞到了肚子裏,“公主沒事。”
燕枝聽她這般說,卻是破涕為笑,“你沒有騙我吧!”
“我自是不會騙你。”秦悅拉著她的手道:“公主可知道,是什麼人劫掠了你?”
燕枝搖搖頭,“我也不知是什麼人,隻說是要南下……”
“可是未待那幾人出城,便有人將我搶了去。”燕枝回想起什麼,卻是笑了,“救我的是趙辛,他說你會來接我的。”
秦悅聽罷,卻是詫異道:“公主為何一定要在除夕夜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