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桓素來容不得忤逆,若是換作從前,恐怕已經是殺雞儆猴,致使朝臣不敢發聲。秦悅不由想到,太上皇教她日日聆聽朝政的那些年,是否也如她揣摩他的心思一樣,在暗自觀察著她?
不論如何,她都不會放任他憂心忡忡,滿麵愁容。秦悅柔聲道:“夫君可知,梁境多年來實行科考製,我的母後雖然出身低微,也能通過科考脫了賤籍。”
“你的想法甚好,隻是貿然以考試取代了世家大族的世襲為官之道,恐怕難以實行。”燕桓擔憂道。
“世家抵製新政,無非是自己的利益受損。當年賦稅改革之時,亦是由連江城試點,而後推行全境。”秦悅想起往事,不覺微笑,“夫君過幾日便要回去,不如借此機會以考試選拔官吏,我記得……那連江城主的位子還空著呢。可是官吏選拔之後,便要多費一番心思了,若是官員考核足夠優異,又有誰敢置喙科考?屆時推廣至南楚全境,便無人再敢有異議。”
“幸得我有阿吾。”燕桓眼角含笑,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腹,而今這小東西已近四個月,她的肚子才見凸起,也不知他的女兒,會不會同母親一般美貌聰慧,教他敬之愛之,不忍欺之。
“夫君。”秦悅靠著他道:“我前幾日將玲瓏放出宮去了。”
說是放出宮,實則是周闖日日跪在坤明宮求她,不放也不行。玲瓏起初還有幾分賭氣模樣,久而久之,卻是心疼起那日日在殿外長跪之人,急得直流眼淚。
“我知道。”燕桓覺著周闖真是有本事,平日裏看起來老實巴交,關鍵時刻倒是快準狠從不手軟,“周闖日後會統率宮中侍衛,玲瓏跟了他,自然也不會辛苦。”
“謝謝夫君。”她笑得眉眼彎彎,“我一直有愧於玲瓏,而今見她有了好歸宿,倒是安心了。”
“阿吾心裏總是牽掛著別人,我怎麼辦?”他低頭問她。
她撒嬌道:“夫君說怎麼辦,便怎麼辦。”
“我從來都拿你無可奈何。”他恨不得將她融入血脈,張口啃咬她的耳垂,“可我忍不得了,今日須辦了你。”
他不管不顧,抱著她便入了寢宮,秦悅紅著臉不知所措,小聲道:“別這樣。”
白薇說三個月後便可以不禁房事,燕桓摩拳擦掌了許久,終究是自己脫了個幹幹淨淨,躺在她身下道:“阿吾替我解了難題,此時便給你一個臨幸君王的機會。”
她掩著嘴笑出了聲,但見在人前淩厲威儀的帝王,此刻卻是眼巴巴地望著她、滿眼哀求。秦悅覺著他著實有幾分可憐,隻得應了他的一番哀求,跨於他身上動作了幾回。哪知男女之事亦是極其耗費體力,她從前不知他如何做到馳騁不停歇,隻是短短的一會便累得大汗淋漓。及至最後,他唯有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肚子,歡愉地研磨著直到滿足了才作罷。
入睡之時,她隱約聽他不滿道:“這小東西還有多久才能落地?”
她笑道:“半年。”
他氣惱道:“那我怎麼辦?”
她蒙著錦被輕笑,“三年都熬過來了,害怕這半年?”
他輕輕撫上她的小腹,“我明日便安排朝政之事,三日後往伏龍島而去。”
秦悅等了許久,掐著手指算著日子,總算是迎來了出宮放風的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