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口口聲聲說要生個女兒,而今怎麼卻是要生個開天辟地的人皇出來?”秦悅笑道。
“生女兒與生皇兒並無衝突。”他捏捏她柔軟細膩的小臉,“況且我的小阿吾,便是被這般養大的。”
其實秦悅極少對他說起她的童年,因為她並不願意回憶贏都當年那場血流成河的政變。她笑盈盈地望著他,“我從前之事,夫君知曉多少?”
“全都知曉。”燕桓亦是笑道:“譬如你四歲了還尿床,經常被你父皇按在膝蓋上打屁股,曾經從樹上掉下來磕掉了乳牙……”
“不準說這些。”她驚慌失措地捂著他的嘴,“丟死人了!”
他捉著她的小手輕輕吻上,“哪裏是丟人,每當知曉這些,我便覺著有個淘氣的小公主在我眼前。”
秦悅覺著那般鮮活的事物,定然是他的幻覺,“從前在連江城之時,我本想將過去的事都告訴你,可是未曾等到過那一天。”
“我知道。”他低頭看她,她說與不說並不重要,若過去之事並不教她覺著開心,他便也沒有什麼興趣知曉。
“其實我在贏都之時,便聽過夫君的名字。”她彎著眉眼笑道。
他雖知曉她的過往,卻無法洞察她的內心。燕桓不由好奇道:“在阿吾眼中,我是怎樣的?”
“十四歲就封王,凶神惡煞一般的人物,閑來無事便挑釁我白水城。”秦悅翻來覆去地想。
燕桓的臉色不由暗淡,“因而你見了我,竟然害怕得滿口謊話,騙了我那樣久?”
秦悅點了點頭,“夫君動輒殺人,當真是閻王一般的人物。”
“後來怎麼不怕我了?”燕桓不依不饒道。想他當年也是被眾女子追捧著,自薦枕席者不計其數,在她眼中反是麵目可憎之輩。
其實她不怕他,因為她知道,他不會把她怎麼樣。他最多也隻能陰沉著臉懲戒於她,待她一番哭鬧,他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而今想來,他何嚐是拿她沒辦法,他不過是縱容著她而已。秦悅笑得狡黠,“阿吾喜愛著夫君,又怎會怕你?”
燕桓從鼻息中“哼”了一聲,知曉她又在信口雌黃。隻是不論從前如何,日後她一心一意跟著他便夠了。
窗外的景致漸漸暗淡,天邊的雲彩被渲染成一片一片的赤紅。大群的鳥兒穿過長空,歸於長河兩岸的幽深樹叢之中。
鳥鳴聲“嘰嘰喳喳”,好不熱鬧,秦悅感歎道:“正所謂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
燕桓抱著她道:“我卻覺得是百鳥朝鳳。”
“鳳凰在哪裏?”她癡傻地問。
“自是在我的懷裏。”他笑答。
齊贏抬頭,但見那黏膩到難舍難分的兩人相擁一處,甚是大煞風景,不由道:“也不怕鳥兒吃飽喝足,於高空中落了幾泡屎尿下來!”
白薇卻是側目道:“小人之心。”
“你我夫妻這麼些年,怎的沒生出個孩子來?”齊贏忽然問道。
白薇特意規避了那幾日,自是不會有了孩子。她笑著問他,“你我皆是東奔西走,閑不住的性子,當真適合生兒育女?”
齊贏思索了片刻,“你說的是。”
“便是父母官也需要科考,唯獨為人父母無需考核。”白薇歎息。父母官不作為尚可罷免,為人父母不盡責,又豈能隨意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