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裏的暗湧與鋪天蓋地的悲慘, 都與辛湖和大郎沒多大關係, 兩人安安靜靜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他們十分低調, 基本不出門。其實京裏也沒什麼可應酬的, 所有的喜事都停下來了, 皇帝連死兩個心愛的兒子, 誰會在這個時候觸皇帝的黴頭啊。就是有出了喪事的人家, 連喪事都辦得十分低調,就怕一個不小心,又招了麻煩事。

在這種沉重壓抑, 而不安的氛圍中,大家都活得小心翼翼,生怕被揪到什麼小把柄, 鬧出大事情來。就連太子與太子妃也十分低調, 安安份份的不再動什麼手腳了。

日子一晃就過去了三個多月。京城裏一片寂靜,原本熱鬧的街道鋪子, 再也找不出一絲繁華了。受到影響的老百姓真不少, 大家的日子都很不好過。

“鄉君, 這些日子點心鋪子的生意差了好多, 不到平時的六成了。”點心鋪子的掌櫃過來報告。

辛湖歎了口氣, 說:“沒事, 差就差吧,這段日子有多少人能有心情好吃好喝啊。這事不怪你們。暫時先把產出減少到與目前相當的程度。以後看情況再慢慢加吧,正好也讓大家輪著歇幾天。每天的工錢照算。”

掌櫃的心裏大安, 高興的說:“好, 小人這就回去安排。”

晚上大郎回來,辛湖和他談起這件事,大郎也有所感觸的說:“別說咱們家的生意差,那些專門尋歡作樂的地方才叫生意差呢,人家都快要直接關門了。”

“那不是應該的嗎?隻是苦了那些賣肉類的小攤販。”辛湖歎道。殺豬的,賣肉魚類的,不能做生意,當然也沒有人敢買。日子太長,這些人該怎麼過日子。

“就是國喪也不過是百日而已,這都過了百日,還這樣就太過了。”大郎說完和辛湖兩人都搖了搖頭。兩位王爺的喪事,搞得眾人疲憊不堪,特別是二人死期相隔也不遠,兩者相加,就算是百日的國喪也該過了,但上頭沒有了指示,眾人也隻得就這樣混著了。

“還好咱們家鹹魚醃肉多,不然天天吃素,嘴裏都要淡出鳥來了。”辛湖說。

當然了,這也是大家偷偷吃的,廚房都不敢炒,而是直接蒸熟的,這樣香味小,不易透出去。就是這樣的菜,兩人也不敢多吃,不過是隔三岔五偷偷改善一下生活罷了。這日子都快比得上當初在蘆葦村的日子了。

整個京城,及京郊這些處於皇帝眼皮子底下的範圍內,家家戶戶都不敢大魚大肉,生活極盡簡單。時間長了,老百姓是無所謂,反正平常就是這樣吃的,可是那些高門大戶的人,平時生活奢華慣了的,就要受不了了,都會私底下偷偷弄點葷吃。

但大家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偷吃,不然,別人個個都一臉菜色,就你臉色正常,也不行啊。說起來,又有幾個人真正的遵守了一點兒葷腥都不見啊,不過是瞞著外人而已。這種期上瞞下,掩耳盜鈴的行為,簡直令辛湖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這樣做也不知道有幾個意思。

如此,又過了半個多月,辛湖接到無雙的書信,稱他要成親了。他妻子是位苗族姑娘。

“哎喲,終於有人搞惦了他。我還以為他這一世都不會成親呢。”辛湖大喜,連忙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到涼平去參加無雙的婚禮。京城裏這種沉悶的氣氛也快把她給悶死了。正好出去散散心。

“他這個年紀了,怎麼想著成親了?還這麼突然,前麵都沒聽過什麼風聲。”大郎驚訝的問道。

無雙這些年來,一直東奔西走,替燕王辦事,他很享受這種生活。也重來沒聽他提起過想娶妻生子,組織一個家庭。好象他就愛一個人過日子一樣。也不是沒有人為他操過心,可都被他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