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鉞,到如今其實我們都明白,所謂的家國仇恨,從來沒有開端,也從來沒有結束,執著、執拗,何苦呢?我趙家人負了你們樊家人,無以恕罪。可是我趙家人不悔今天的決定!”
樊鉞沉默地看著花妖兒,心裏麵空空如野。到頭來原來他竟然還不如一個女子的心胸想得開闊嗎?
“樊鉞,這是你的親侄女,在未來的日子裏麵你願意嚐試著以另一種方式生活?”花妖兒抱過了樂凡站在了樊鉞的麵前。
樊鉞看著跟樊香長得極為相似的樂凡,想到兒時他早早得被父親樊通灌輸了匡扶趙家人的意念,從而疏遠了什麼也不了解的樊香,對這個妹妹從來都是關心有餘卻刻意的疏遠。
“姨姨,他就是我的舅舅嗎?”樂凡小心翼翼地詢問著花妖兒。
“是的樂凡,他就是你的舅舅哦,你的舅舅很厲害的,喜歡你的舅舅嗎?”花妖兒笑著回答道。
“喜歡!舅舅!”樂凡大笑著張開了手,一臉期待地撲向了樊鉞。
樊鉞條件反射般地接住了樂凡,卻不想樂凡突然在樊鉞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悄悄地對著花妖兒揚了揚頭。花妖兒也笑著眨了眨眼睛。
而樊鉞則是有些呆愣愣地看著懷裏麵的而這個小姑娘,他真的要讓這麼一個活潑、幹淨、純潔的小女孩兒長大後也被仇恨蒙蔽了心境嗎?
“舅舅!抱緊一點啦,樂凡要掉下去了!”樂凡揪著樊鉞的衣服驚慌道。
“壞哥哥,抱緊一點啦,妖兒要掉下去了!”十六年前在雲丘山上他第一次見到花妖兒時,她也才三歲,哭著纏著要他抱,可那時候他也不過才幾歲罷了,差一點摔了她,她便是這麼說的。
“好,舅舅抱緊一點,絕對不會讓樂凡摔下去的。”罷了罷了,就如此吧,對與錯總歸是要畫上一個句號的,趙尹厚跟花妖兒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他的堅持也不過是個笑話,不如就嚐試著另外一種生活吧。
其實他想他早就應該嚐試著換一種方式生活了,如果當年他沒有聽從樊通的話一同去到西北,如果他留在了京城他就可以時常去到雲丘山,時常見到花妖兒,不會有什麼季恒、季暘、季顯。最早的那個他,是他呀!
“趙尹厚、花妖兒,從今以後我樊家人跟你們趙家再無半點瓜葛!就此別過!”樊鉞抱著樂凡對著趙尹厚跟花妖兒說道。
“武師傅,徒兒走了!”樊鉞又對著趙武叩了一個頭。
趙武並未阻攔,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樊鉞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妖兒妹妹,我想我應該猜到了你要做什麼,或者說所有人都猜到了你要做什麼。我隻希望,他可別辜負了才好!”樊鉞沒再做片刻的停留,大踏步離開,他是他們這一群人中第一個抽身之人,或者說也是一種幸福。
所有人都猜到了嗎?
所有人猜到了也甘願如此嗎?
這個事實,好累啊。
她無力,也沒有機會償還了。
“妹妹,你讓樊鉞帶走了樂凡公主,季暘那兒?”
“沒關係,季暘說至少最後一次他想遵從樊香的意願,讓樂凡做一個平平凡凡、快快樂樂的姑娘,而不是禁在宮中做一個不會飛、不會笑的金絲雀。”
“妖兒,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趙武也上前來問道。
“我很好,謝謝阿爹關心,耶律齊是一個很好的人。”
趙武放心的點了點頭。
“哥哥,卿娘跟他真的已經……”花妖兒艱難地問出了口。
“沒有。父親、母親已經離開了,或者說是母親離開了,父親迫不得已跟著離開了。臨走前父親答應了母親的要求,不再阻攔、不再逼迫,趙家以及趙家軍隨妖兒你來處置。”
“可是他會答應嗎?卿娘她?”花妖兒擔心地看著趙尹厚。
“妖兒你放心吧,我們的母親是深愛著父親的,父親也同樣的深愛著母親。”
花妖兒略微放心地點了點頭。
“對了劉英呢?她現在怎麼樣?”三年前那一晚她重傷被子義帶走,劉英留下來接應劉副將待在假死的季恒以及玉貴妃,之後她怎麼樣了一直沒有消息,子義上一次回到中原也沒有探知到劉英的消息。
“你放心,劉英就在宮裏麵,那一次事情敗露也是母親出現保下了劉英跟趙武將軍。妖兒,樊鉞說得多,從你把季恒救出去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做什麼。
我們隻是在等你回來,等你回來,了結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