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重新仰麵躺回去，翹著二郎腿，嘴裏就差叼根煙了，語氣很大爺地問道，“肖總，您有什麼吩咐？”
肖穆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被我的語氣驚到了。我才不管他，兩條腿晃得歡快。就算是如來佛祖讓老娘不痛快了老娘也照樣不客氣！
本以為肖穆又要拿話損我，沒想到他沉沉開口了，說出的卻是，“對不起！”
我明白他是在替林雪柯道歉，心裏頓時不是滋味起來。胸口像是憋著一口氣，我悶悶地說，“你又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錯什麼，不需要跟我道歉！”
“如果說當時招你進來的時候我沒有一點私心，那是假話。”肖穆停頓了一下，鄭重地告訴我，“但都不是別人說的那樣！”
肖穆說的話讓我整整琢磨了一宿，本來就遲鈍的腦子在失眠的煎熬下更迷糊了。我想破腦袋也理不出一點頭緒來，隻好盯著一對大大的熊貓眼去公司。
我這個人一向有始有終，既然決定辭職，就去公司向肖穆說清楚，把事情了結一下。順便跟大家告個別，雖然我在公司除了夏彤並沒有什麼別的朋友。
上班路上幫肖穆買了他喜歡的咖啡，送進去的時候看到他辦公桌上還放著我幫他買的咖啡杯。
肖穆看到我進來，彎起嘴角笑了一下，“蘇秘書，早！”
我從沒見過他笑得如此明媚的樣子，就像是突然雲開霧散了一樣。
我被這笑容電了一下，突然想不起來要說什麼了，傻傻地回了一個早安就要向外走。走到一半想起來了，我下定決心一股腦地轉過身對肖穆說，“肖總，我想好了，我要辭職！”
肖穆愣了愣，慢條斯理地說，“你別忘了我們可是簽過合同的。”
“肖總，你預支給我的工資根本不是公司批的吧？那這麼說來，那個合同根本就不作數！”
“學聰明了？”肖穆看著我笑了笑，“不管這話是誰教你說的，總之辭職我是不會批的。”
“肖總，我是來跟您說一聲，不是請您批準。”我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寧明遠給我的那張卡，“這裏麵的錢加上之前我給你的那張存折，應該夠還預支的工資了。”
肖穆頓時靜了靜，而後才懶懶地看我一眼，“看來蘇秘書是有備而來啊！”
“總之，我們算是兩清了。”我禮貌地鞠了一躬，“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你這是要去找寧明遠？”肖穆涼涼地問道。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這麼問？為什麼我必須要去找寧明遠？我一下子火了，口氣也不太好，“這個就不勞肖總費心了。”
肖穆笑了一下，“我這可是完全出於一片好心。概念現在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如果你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公司，你未來的老板會怎麼想？要知道沒有企業忠誠度的員工是老板最忌諱的，況且你沒有本科學曆。不過你如果真心想跳槽的話，我可以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幫你寫封推薦信。當然啦，你如果去致遠，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
我被肖穆這一番話唬住了，開始認真思考他說的問題。思考來思考去，我哭喪著臉抓起卡，“肖總，剛才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就當我放了個屁，放過就算了。”
“我一向是很注重員工的意見的。”肖穆溫和地笑笑，用手中的簽字筆壓住那張卡，“蘇秘書的誠意我收下了，我代表公司向蘇秘書這樣的好員工表示感謝！”
我頓時更沮喪了，白白讚助一張卡，連一個獨家鳴謝都收不到。
之前我考慮到公司的現狀，已經做好了辭職的打算。但今天提出來，確實是一時賭氣。不過我馬上就想開了，你們想讓我走，我偏不走。不但不走，我還要天天在你們眼皮底下晃來晃去，我氣不死你也惡心死你。
於是我就天天有事沒事就往林雪柯所在的廣告部那裏轉悠，有人問起來就說是肖總讓我來監督工作。這種狐假虎威的感覺，真好！
繼股東大會一個星期後，公司股票連續下跌的形勢有所回轉，開始出現小幅度的回升，但就是這一點小小的漲幅讓大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那些原打算離開公司的員工也都決定暫時留下來。一方麵是概念的員工各方麵福利都不錯，現在就業形勢緊張，找個工作都難，更別提要找個像概念這樣人性化的公司了。另外一方麵，即使公司陷入危機，該發的工資卻仍按時發給員工。員工的薪水有了保障，自然就不願意離開了。
不久，公司傳言有個神秘人以高於市價的價格在四處收購公司股份。那些損失慘重的股民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紛紛把手中持有的股票賣給那個神秘人。這個傳聞意味著，公司很快便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