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管,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不得不說,傾凰她還是猶豫了,師父生死未卜,閣中亂成一鍋粥,而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廢人一樣,她要怎麼辦,她怎麼可以就這樣什麼都不管不顧地跟無月離開。
看到傾凰的沉默,無月黯淡的眸光低垂了下來,“跟我走,好不好?”
低低的聲音近乎是乞求一般地吐露出來,讓傾凰的心中微微一疼,無月這般的男子本不該這樣,都是因為她才會變得如此小心翼翼。
“我……”她想要脫口而出的話最終還是猶豫了。
無月更加黯淡的表情,低到塵埃裏。
“不行麼?”
“我,我這邊還有事情沒有結束,我現在……”她不能這麼自私的就跟他走。
“你說是你師父的事情麼?”無月知道了她的顧慮,心裏反而好受了一點。“你師父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等一結束這件事,你就跟我走好不好?”
關於她師父的事情,她自己都煩著呢,想不到無月竟然能這麼雲淡風輕地說全部交給他,她心裏說不感激都是假的,另外想到楚雲爍之前也答應幫她救師父,她忽然覺得心中一下子有了信心了。
“好,那等我一段時間!”
聽到傾凰好不容易說出的同意,無月心中升起一陣暖流。
“那小凰兒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他瞬間心花怒放,感覺前途一片光明。
兩人聊了許久,忽而殿外傳來侍女的聲音:“娘娘,奴婢可以進來麼?”
傾凰一著急道:“無月,你先走吧!等我的消息!”
“好!”無月癡癡地看著她的模樣,滿心的都是滿足,一張白地不似凡人的臉上也不由得爬上幾絲紅暈。
無月走後,傾凰又恢複了無聊的時光,楚雲爍最近也很忙的樣子,幾乎都不回來,就算回來,她也不願意跟他講話,誰讓他毫無理由地囚禁了自己的。
忙碌的一天,楚雲爍在文武大臣的壓力,以及王韶暗中操縱的宮中勢力的驅迫,縱然強大如他,也有些心煩。
夜色降臨時,他請了徐景宏與白少秋二人在閑雲亭對坐飲酒。
白少秋隨意地在楚雲爍身邊找個位置坐下,“君上今日怎麼有好興致來請我們兩個喝酒?”
楚雲爍無意搭理於他,望他懷裏塞了一壇子梨花白,接著自己拿著酒杯,一飲而盡。
白少秋嗬嗬笑了兩聲,“想不到我們的楚皇竟然也會幹借酒消愁的事情!”
聽到白少秋的挖苦之聲,楚雲爍倒是沒有多少在意,反而是徐景宏看不下去,正聲道:“白禦史慎言,君上豈是我等可以隨意戲弄的!”
“哦?”白少秋不以為然,他與楚雲爍之間本就是那種損友,說些互損的話很正常,他不如徐景宏那般耿直,身體裏流淌著的全是忠君愛國的血液。
楚雲爍又讓人給徐景宏上了一壺桃花釀,淡淡道:“今日不談身份,隻飲酒!”
有的時候,他真不想要這層身份,帝王就如同是一個枷鎖,將他牢牢捆住,脆弱的時候沒法脆弱,開心的時候也無法表現出來,朋友們當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喜歡的女人跟他冷漠疏離,總覺得他別有目的,朝臣們不知道幫他排憂解難,卻一個勁地刁難他。
他一肚子的不爽都付諸於今日的一壺酒,酒入愁腸,化煩憂去,他隻想好好地醉一場。
三人沉默,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醇厚的酒香四溢,在落秋池裏蔓延開來,蕩漾出一地的芬芳。
喝了半晌,眼前漸漸模糊,楚雲爍望向遠處,眼中影影綽綽地現出一個紫色的身影,紫妃?仿佛不是……
是誰呢?
他隻覺得腦袋很疼,有什麼東西很重要,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君上,您喝醉了!”白少秋略帶調侃地道。
楚雲爍突然拂開他的手道:“沒有,朕沒醉!”放在石桌邊上的酒壇子受不了他的大力,落在地上,哐當一聲,聲音巨大,晃蕩在他們三人的耳中,徐景宏本想開口說話,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動打斷了,白少秋的原本調侃的表情也突然變得嚴肅。
自從認識楚雲爍開始,就沒有見過他這樣,就算是先皇駕崩那時,他也隻是沉默著從邊疆趕回來,沉默地與程家聯手,抵抗王家的勢力,然後登基為帝,在京都慢慢建立自己的勢力。
他以為楚雲爍永遠都隻會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卻不曾想,他竟還有這樣的一麵。
“趙總管,君上醉了,吩咐下人帶他回禦乾殿吧!”白少秋隻喝了一點,此刻清醒地吩咐趙總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