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丁不語,隻是瞪大眼睛看向掌櫃的,掌櫃的被添丁看得無奈,便給添丁拿了個最小的酒壺,倒不是他舍不得借大的,隻是小娃娃太小,哪裏拿得了大的,就是小的,掌櫃的仍擔心會被小娃娃摔了,就當他是日行一善了。

接過酒壺,添丁用布將口全都塞好,將蓋子拿下也用布塞,然後放進懷裏,拿起帶下來的衣服罩在頭上,剛抬步準備往外走,又轉身看向掌櫃的,“謝謝掌櫃伯伯,伯伯,城東要怎麼走?”

“出門一走向東走,就能見到掛著紅色旗的店家,小娃娃,他們可不見得會給你開門,現下城裏的鋪子怕是家家都關著門。”掌櫃的擔心小娃娃會受傷,外麵天,讓小娃娃獨自出去,掌櫃的不知小娃娃長輩是怎麼想的,若是他的娃,他絕對不放心,也不會讓娃獨自出去。

掌櫃的憂心,在添丁看來不算什麼,在末世的時候,氣候比現在惡劣多了,現在外麵隻是下個雹子,末世時除了天氣惡劣之外,還有各種變異特種,為了活著,為了一口吃的,不也得跑出去。添丁沒把自己當小孩,母親病了,父親圍著母親轉,姐姐是個不靠譜的,哥哥去尋大夫,他能做的也隻是為母親尋些烈酒擦身而已。再次向掌櫃道謝,添丁站在門口辨別了一下方向後,便向東跑去。

掌櫃的站在門口看著小娃娃的身影消失在冰中,並沒把門關上,就怕小娃娃回來時關了門,叫門時,他聽不到,不能及時開門。

領著大夫回來的王修柏並沒有發現弟弟不見,床上的鼓包讓他以為弟弟縮在被子裏睡覺。大夫給診了脈後,直言不難治,隻要降溫了就沒是,可因天氣,藥房裏的存藥缺了幾味。王琇芸無措的站在一邊直抹眼淚。

外出買酒的添丁回來的很快,店家是位好人,沒有因為他買的酒少而拒絕,甚至還免了他的酒錢,隻因他是為了救母。添丁喘著粗氣爬上樓,推開母親房間的門,這時王家的人才發現添丁跑出去的事。這會兒大夫已經走了,添丁把懷裏的酒壺拿出來,因為一路奔跑,酒灑了不少,“父親,兒子在書上見過可用烈酒驅寒,散熱,便去買了壺。”

剛想開口教育小兒子的王老爺,咽下到嘴邊的話,他並不知小兒子啟蒙都學了什麼,書裏的法子,也不是不可能,他還看過破兵之書,而且書房裏收藏的書門類很多,有醫書倒也不奇怪。不過,王老爺仍對小兒子的行為進行了批評。

送大夫回去的王修柏不知弟弟編出忽悠人的話,如果在場大概會問清是哪本書,弟弟看什麼書,他可是全都知道。

添丁過了關,讓姐姐給母親用沾過酒的擦耳後,手腕,腳踝。又下樓給請掌櫃的給他們每人送上一碗薑湯。掌櫃的立刻應下,看著小娃娃的眼神特別的慈愛。添丁又跑到樓上,套下濕衣服,坐進裝有熱水的盆裏,小孩子的好處此時體現出來,一盆熱水就夠他快速洗個熱水澡,舒服的套上幹衣服。把頭發擦幹,客棧的小二把薑湯送上。捏著鼻子喝下一大碗,才吐了口氣,跑去看母親怎麼樣了。

王琇芸不停的用烈酒給母親擦弟弟說的三處地方,還不忘記抹眼淚,王老爺已經喝過薑湯,這會兒正喂夫人,添丁進屋便坐在床邊,望著母親。母親因為父親的事,一連數日寢食難安,還不等緩口氣,家中又遭巨變,一路奔波到此地,倒被寒冷的天氣打倒了。

王修柏帶著大夫配得藥回來,因為缺少幾味藥,藥效如何便不得而知。無人跟王修柏提起添丁買酒的事,對於房間裏烈酒的味道,也隻是皺了下眉,並未多問。王修柏回房換衣服,添丁端著熱薑湯給大哥送去,在外麵淋了冰雹,他怕大哥身體撐不住。添丁不記得在哪本書裏看過,在古時,風寒也能要人命的,他不想失去家人。

“添丁,你的衣服怎麼濕了?”王修柏看著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皺眉,手卻沒有停下,把裝有熱水的盆子端到椅子上,揉濕毛巾擦身。

添丁別過頭去,他才不會說水是剛剛他洗過澡的。“大哥,快把薑湯喝了,我把藥拿下去煎了。”說完拿起藥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