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姐姐的話, 添丁的心情沒由得一陣低落, 但是很快便收拾好情緒。唯今之計就是快些賺錢, 尋個好大夫為母親治病。“姐姐, 這十錢給你。”添丁把十個大錢放到姐姐的手裏, “不要覺得少, 在村裏生活, 十錢能買下不少東西。”
王琇芸點點頭,把十錢收好。
“我問堂爺爺要了五隻雞崽,五隻鴨崽, 等房子修好,就在院子裏養,到時還請姐姐要多照看著。”添丁不準備催著姐姐天天繡東西, 畢竟對眼睛不好, 姐十指不沾春陽水的閨秀來說,能做的事太少, 飯不會做, 衣服不會洗, 塵土不會掃, 添丁隻能尋些簡單的事讓姐姐做。想想他們換下來的衣服, 還堆在屋裏, 添丁覺得頭大。
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添丁想了很多種賺錢的方子,小到小吃, 大到禦用貢品等等, 不過具體的還要去一趟鎮上探探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就是他不用擔心因為商戶的原因而影響到大哥的科舉之路。在梁國,各個階層都允許參加科舉,而商人的身份地位遠高於最下層的農,便興起了從商熱。可以說梁國的經濟發展的很好。
添丁托著腦袋想著哪天去鎮上轉轉,王琇芸則在愁晚上給家人做什麼,王修柏望著天,他在想如何讓家人過得好。三人坐在院子各懷心事。屋子裏的王老爺,陪著夫人回憶著以前的日子,王老爺在講,王夫人隻是靜靜的聽著。王老爺仍是放不下以前為官的日子,那種高人一等的成就感,還有被周曆皇免官的不甘。王老爺一直覺得連著近兩年的災難會讓周曆皇退位,就算他不退位,也會使得內亂,可至今除了賦稅增長一些外,並沒有內亂發生。王老爺原本還想趁著內亂之時推把力,也許是他複出之日,可,如意的算盤並未如意。如果添丁知道父親的想法,大概會被氣死,而王老爺也因諸事不如意,鬱結於心,整個人明顯的頹廢不少。言道,人活精氣神。王老爺了沒有精氣神,整個人顯得如同老頭子般。
相隔幾日,村長再次到了王老六家,見到王老六時嚇了一跳,老六哪裏還有剛回來時的樣子,村長很是恨鐵不成鋼,指著老六罵了半晌。王老爺垂著頭聽著,沒有半句話,氣得村長甩袖子便走,把過來的目的全忘記了。村長氣呼呼出門,走了一會兒後,仰天長歎,又轉向族長家,得好好商量一下,不能眼見著老六這麼下去,到底是曾經村裏的榮耀。即便沒了官位,還有功名,就這麼下去,委實可惜了。
村長罵人的時候,三位晚輩都在院子裏站著,聽得清楚,王修柏和王琇芸一臉的擔憂,添丁則低頭,心想罵得好,若是能罵醒該多好。見村長氣衝衝的離開,添丁略有些失望,然後糾結父親的脾氣也太古怪了。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等上讓哥哥去村長家告罪,順便再問問哪天鎮裏有集,家裏要添的東西不少。
吃過晚飯,王修柏去村長了。添丁轉了轉,在心裏記下要添的東西,順便把碗洗了。坐在一邊看著弟弟洗碗的王琇芸滿臉愧疚,她非常想幫弟弟洗碗,可是每次她洗碗,碗都會掉地上摔碎。從京裏帶回來的碗基本摔得差不多了,現在他們用的碗都是以前父母沒進京前用土坯燒的碗,再打碎,他們就得買碗用了,家裏不富裕,為了不增加開銷,洗碗的活被弟弟攬了去。回到鄉下,王琇芸各種不適應,可她明白現下家裏的情況,再不適應,也隻能埋在心裏,努不給家裏添麻煩。
王修柏在村長家坐了很久,回來的時候一臉的喪氣,他跟村長提起想要做先生的事,被村長岔了幾次話,也便明白,他想要在村裏做先生不太可能。沒了這個指望,王修柏不知要如何養家,去種田?想著先生說過的話,覺得去種地十分的丟人,可,除了這個,他還能做什麼?父親不管家裏的事,母親臥病在床,妹妹是閨中女子,弟弟是稚子,家裏的東西就那些,眼看著連飯都吃不上了,還在乎什麼丟不丟人,骨不骨氣。王修柏握了握拳,他去種地,再尋個招識字的工,一邊勞作一邊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