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集市之後, 便等著大夫上門, 還有修葺房屋的事。添丁想添地龍的事也跟村長提了提, 在這邊地龍少見, 也不是沒有。添丁也隻是提一提, 他現在不敢說一定要弄地龍, 如果錢不夠, 就得改地龍為火炕,且還隻能裝一個。村長想想便知是何原由,怕是囊中羞澀, 村長每次想到王老六,便覺不痛快。

大夫過來為王夫人診了脈,說了一些添丁完全聽不懂的話, 開了方子囑咐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對比之前的方子,換了幾味藥, 再去抓藥時, 發現比以前的方子便宜了不少, 添丁便沒了顧慮, 跑去找堂爺爺, 請他幫忙找人, 修地龍。早修晚修都是修,且現在聽著全下來還不足一兩,那就更沒有必要拖。

修葺之前, 王修柏連所需的錢給村長送去, 一共一兩二十錢。村長再三保證多退少補,王修柏才放心的離開。家中就那麼點錢,當真不能再亂花,等修葺之後,他必須要尋個生計做,既然弟弟說他不適合參加科舉,他就好好尋個活計養家。

添丁若是知道大哥的想通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大概會不停的拍額頭。王修柏非常艱難的做出了決定,不過為了弟弟妹妹,他覺得自己的犧牲是值得的。

此時添丁在家裏正盤算著如何出攤的事,他準備做包子生意,除去秘製餡料之外,還需要不少的東西,如果在家蒸好拿去城裏賣,就簡單了,隻需要準備一個大箱子,裏麵放好能夠保溫棉被,將蒸好的包子分開裝好就行。隻是箱子不好弄,這裏可沒有最簡單的泡沫箱,當真搬個木製箱進城,單是箱子的重度就不是他能抬起的。如果是直接撐個攤,那需要的東西就更多了,蒸包子的工具除外,最起碼也要有一套矮桌椅,還要額外弄個爐子煮湯或粥。

添丁更傾向後麵的,相對的麻煩太多,他一個人是不可能撐起攤。若是前麵那個倒也不錯,正好他也不想讓大哥出麵。扯了扯頭發,添丁還是下不了決定。除了出攤之外,家裏的地要翻,種子要提前育苗,添丁拿著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發現不論是他想出攤,還是大哥想去尋生計,還需要再等等,比起這些,種地才是家裏的大事,也是家裏的難事。

別看添丁想法很多,實際上也是紙上談兵,上輩子特別艱苦的時候,他也沒種過地。理論和實際有差別,添丁清楚,眼下卻沒有時間讓他想更多,種地,哪怕再多的想法,最重要的一點體力就不是他們家人所具備的。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在播種前,弄出可以減輕體力勞作的工具。

對農具的認知,添丁還要感謝末世,如果沒有在末世生存幾年,他怕是不知道播種除了機器之外,還有很多工具。在末世,人們嚐試種地時用了很多種方法,最開始大家還奢侈的用著機器種地,機械收割,可最後產量非常低不提,種出來的東西呆幾乎全帶病毒,人類吃完就一點點的消瘦,直至死亡,沒死挺過去的,身體倒是會變得強壯一些,可能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之後人類嚐試拋開機械化,進行種植,那時添丁才知道,除了機器,還有很多選進的,木製,鐵製等等農具,讓添丁略感遺憾的就是,他知道這些家具怎麼做,隻是見過成品。

除了農具的問題之外,還有育種,添丁隻知種子可以提前育好,然後再種到田裏,隻是育苗需要多長時間,如何有效的育苗同樣是個問題。扯了扯頭發,書到用時方恨少,以前對這句話沒什麼感覺,現下添丁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

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添丁直接攤在院子裏,望著天上的白雲,一朵接著一朵的飄過。現在想那麼多做什麼,路一點點的走,船到床頭自然直,計劃再周全,也趕不上變化來得快,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聽著外麵小孩嬉鬧的聲音,添丁小朋友一點兒都不羨慕,他盤算著房子修葺的時候,父母要怎麼安排。

王修柏從村長家回來,便見弟弟坐在井邊發呆,院子裏的井是父親中舉之後打的,在他們家沒有搬到京城之前的記憶中,他對井的印象最深,村裏不少人特意跑到他們家打水,說是要沾沾喜氣,搬走之後,還有沒有人過來打水,他是不清楚,隻知他們回來之後,再沒人過來打水。許是怕沾上晦氣吧!現在村裏有三口井,除去他們家的外,一口井在村口,一口在村中祠堂邊,村口的那處井很古老,祠堂的那口井是這兩年打的,聽說是從貢田的收益裏勻出來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