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晉歎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這個時代人的思想,不,準確的說是,皇帝是位好皇帝,卻沒有選出一幫好臣子,憑他一己之利能讓大梁國庫豐盈,百姓富起來,便已經是位好皇帝了。再想做其他,大概可以用七個字可以形容……心有餘而力不足。
既然已經被父親說不可的事,王修晉也不會有什麼冒險試上一試的想法,他沒有找虐的愛好。把此事拋開,王修晉開始忙秋後大船出海要帶的東西。
海港的船坊經曆了半年多的重建後,終於恢複了原樣,一些做工的人陸續的回到了船坊做工,第一天開工,管事的放了一百響的鞭炮,而做工的人發現很多以前的工友,並沒有回到船坊,聯想到船坊災後,他們圍過來時東家說的話,這些人心裏不由得生出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
沒有來的人,沒有人去問為什麼,而那些沒得到通知的人,也不敢到船坊問為什麼,不說能不能和到答案,便是大門他們都混不進去。現在去船坊做工,是要憑工牌進入,沒有工牌的人是不得進入的,工牌遺失,那麼也就失去了做工的機會。
規矩聽著很苛刻,但對已經遭遇了一次火災的船坊,沒有人會說什麼,誰讓工坊的火災就是因為有人混進來後發生的,如果那時便有工牌,那人或許就不能混進來了。
工牌製不單單是船坊,王修晉還想一點點的向所名下所有工坊推廣,至於別人的工坊,跟他沒啥關係,願意跟風,他也攔不住,但是這樣的製度,不見得適用所有的工坊。在他名下工坊做工的人,基本上都是他過了眼的,隻要門口的人腦子好使些,眼睛盯得緊,就不會將無關緊要的人送進工坊。而王修晉也相信,他挑選出來的人,是不會把工牌隨便給別人用的。放在其他的工坊裏,有沒有效,恐怕就隻能問老天了。
日子過得特別的快,轉眼便入了秋,今年風調雨順,百姓臉上都帶著笑容,今年大梁各地沒聽說有遭災的地方,糧價會降一些,隨之而來的便是油價也會有小幅度的下降,這對百姓來說是好事,今年可以多存些銀子了。
王修晉聽著百姓的議論,隻是笑了笑,對於老百姓來說,他們最關心的就是糧價會不會掉,能不能吃飽飯,其次才是其他的事情,而百姓分辨君主的好壞,首要的便是能不能讓他們吃飽穿暖。很顯然現在的皇帝做到了他們心中最基本的要求,還讓他們每年手裏有了盈餘,他們自然不希望君主有變化,也因此,百姓對造反的人,非常的憤恨,因為那些人觸及了他們的底線。
“今年豐收,收糧的時候,看看能不能降一些。”王修晉和王掌櫃交待工作的時候,便著重提了此事,“百姓早就開始議論了,如果可以便降一些,可以和其他幾家糧行商量一下,看看他們是什麼意思,如果他們不降,咱們也別搞太特殊化,看著先降一兩個銅板。”
聽著前麵的話,王掌櫃還不停的點頭,聽到最後,王掌櫃點頭點了一半便僵住了,“降價?”別人不降價,就他們降,還說不搞特殊化,真要搞出這事,其他的糧行絕對會恨死他們的。
王修晉攤了攤手,“我和他們打過招呼,他們不為所動,不代表我們就得隨大溜,錢是賺不完的,何不讓雙方都滿意,他們掏錢掏得心裏舒服,我賺錢賺得心安。”
王掌櫃隻能點頭,反正那些糧行的人對東家有意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差今年這一茬。
李菻善從軍中回來,到鋪子裏接人,王修晉立刻結束了和王掌櫃的溝通,降價的事,他相信王掌櫃能辦好。其他糧行隻要不發傻,也不會死抗著現在的價不降,此事倒是讓王修晉有了一個新的念頭,要不要成立同行業的商會,有些事大家可以坐下來聊。而朝廷也應該建立一個物價的管理部門,有效的調節市場上物品的售價,不能說做到價統一,差價也要控製在一兩之內。
前一件事,王修晉可以做,後一件卻不能由他開口,他若是開口提議,恐怕就會有人跳出來,說他意圖插手朝廷上的事,哪怕這事件好事,也會被一些人加以利用。別人當他身為皇商有多風光,可誰知他做每一件事都需要想得比旁人多上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