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兒一顫, 重霄見他眸光閃了閃, 沒有馬上回答自己, 有些失落, 阿黎許是還是不能接受自己, 便道:“如果你怕的話, 那我就不再繼續下去。”
見身上這人眸中失落, 唐黎也跟著難過起來,便鼓起勇氣環上了他的腰,目光堅定道:“我不怕。”隻要是你, 我願意。
這人兒的樣子讓他愛極了也憐極了,重霄將胳膊放在他的唇邊,道:“阿黎, 若你覺得疼, 便咬我罷。”
唐黎看著唇邊精壯的胳膊,他怎麼可以咬他呢?
待真的到那一步時, 唐黎並未去咬他的胳膊, 反而死死咬住自己的唇, 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一顆顆淚珠像冰玉一般, 讓人憐愛之極。
重霄見這人兒快將自己的唇咬出血來也不肯咬他的胳膊, 不由心生憐惜,道:“阿黎,不要咬自己, 我會心疼的。”
唐黎滿臉是淚地望著他, 倒是不再咬了。
重霄忍不住低頭去吻他被淚水打濕的長睫,沙啞了聲音道:“阿黎,叫我的名字。”
唐黎隱忍著,如月的雙眸望著這人,叫了一聲:“重……霄……”
第一次從阿黎口中聽到他的名字,重霄心尖一顫,望著這雙頰緋紅、梨花帶雨的玉人兒,仿佛世間所有的景色都不及這人兒美,世間所有的聲音也不及這人兒的聲音動聽,似入了魔般,道:“再叫。”
唐黎又叫了一聲:“重霄。”
仿佛永遠也聽不夠,“再叫。”
大概是真的喜歡,唐黎也未覺得厭煩,一味地滿足他,“重霄。”
唐黎迷迷糊糊地想著,自己之前從未開口叫過他的名字,此時叫起來,竟也如此好聽。
看著這人兒一雙清冷如月的眸子因他不再清冷,重霄愛憐地吻上他的唇,啞聲道:“阿黎,我愛你。”
唐黎累得不想再說話,輕輕湊近他的唇吻了一下,算是答複。
重霄心中一歎,此生能得到這玉人兒,他死而無憾了。
懷裏這玉人兒似累極,早已沉沉睡去,重霄望著懷裏的人兒,忍不住吻了吻他的眉心,阿黎,我愛你,愛極了你。你肯同我在一起,是我這一生最歡喜的事。
從今往後,我會用我全部的生命,去保護你愛護你,不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第二日一早,重霄破天荒地先醒了,看著懷裏還在熟睡的美人兒,眸光溫軟。
時至今日,他才明白,什麼叫.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他從前時常同小叔來人界,看那些凡人的愛恨情仇,看一個個癡男怨女陷入情愛無法自拔,有的散了家,有的亡了國,當時隻當了笑話看,笑話那詩裏的君王昏庸,竟為了一個美人兒荒廢政務,卻不想他也有今日,如此愛一個人,如此執著於一個人。
阿黎就是他的命,刻入骨血裏,再也無法割舍掉,為了阿黎,他甘願散家、亡國,他願意將這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捧到他的阿黎麵前,隻為博他一笑。
指尖撫過他如玉的容顏,昨晚他將阿黎累極了,竟也忘了替他擦身子,阿黎向來有潔癖,定然不喜歡身上這般黏膩,便披衣出門打了盆水,知阿黎一定不喜歡自己邋遢著碰他,將自己洗漱得幹幹淨淨後,才坐在床邊為他擦著臉,頸,身子……
唐黎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在碰他,記憶深處還殘留著昨晚的痛,身子不由瑟縮了一下,睜開了一雙如月的眸子,看到麵前這為他擦身的人,不禁想到昨晚的事,玉頰飛上兩團紅暈。
縱使昨日與這人……可見這人毫不避忌地為自己擦著身子,心裏仍有些不好意思,不由道:“我……我自己來吧。”
重霄卻望著他,笑道:“阿黎,我們什麼都……你還害羞什麼?”
這話羞得他低下了頭,小聲道:“你不要總是說這些話。”
他的阿黎真是太容易害羞了,重霄心裏癢著,便抬手挑起他的下巴,道:“阿黎,我還沒說什麼更過分的話,你就這樣害羞,我要是真說了……”
唐黎眸光中透著乞求,一個勁兒地搖頭:“你別說。”
重霄看著懷裏人兒乞求的神色,不由起了調戲之心,道:“想要我不說,那阿黎你得將我哄得開心了才行。”
唐黎有些難色,“要怎樣哄,你才會開心?”
想了想,便湊近他的唇,昨日他說吻不是輕輕碰一下,後來便吻得他喘不過氣來,那感覺有些難過又有些新鮮,可自己又不知該如何像他那樣吻他,隻貼著他的唇不動,看著他問:“這樣……你會開心嗎?”
“開心,開心極了!”這人兒主動吻他,重霄自然把持不住,當即將手裏的帕子丟了出去,攬過這玉人兒,在他唇上狠狠蹂.躪一番才肯罷休。
一吻過後也不願放開他,鳳眸看著懷裏又嬌又軟的人兒,怎麼也看不夠。
“阿黎,叫我的名字。”
一聽他這樣說,唐黎不由想到昨日他逼著自己叫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名字,自是羞赧不已,卻仍乖乖地叫了一聲:“重霄。”
“再叫。”
“重霄。”
“再叫。”
“重霄。”
他怎麼也聽不夠!低頭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看著他的唇因為他變得嫣紅無比,流連著,“阿黎……”卻未將剩下的話說出口。
阿黎,我隻想狠狠地欺負你,欺負到你哭了為止。
叫了好久他的名字,唐黎此刻感到有些口幹,又見他遲遲不放開自己,他穿著衣服,而自己卻什麼也沒穿,不由有些羞臊,伸手推他,道:“我該起了。”
重霄看著他,忽然問道:“阿黎,你身上……感覺怎麼樣?”
聽他這樣問,唐黎感到有些不舒服,一動便會痛,忍不住蹙了眉。
見他如此,重霄伸手去掀他身下的被子,道:“讓我看看。”
唐黎慌忙地按住他的手,道:“別,我不疼了。”
“不疼了?”重霄重複了一遍,一下子湊近他,低笑,“那我們再……如何?”
聽他這樣說,唐黎更慌了,連忙說出實話來:“不,我疼。”
“那就讓我看看。”重霄一笑,反手包裹住他的小手,掀開了被子。
這次唐黎沒有再阻止重霄,默默配合著他,一張小臉從雙頰紅到了耳根。
重霄有些難過地抬頭看他,道:“阿黎對不起,你那裏因我……好像不太好……”
那該怎麼辦呢?唐黎亦有些無措。
重霄想了想,他小叔逛花樓逛得最多了,一定有這種藥膏的,便道:“我去找小叔要藥膏來。”說完,起身欲離開。
唐黎卻抓住他的衣服,懇求道:“別去。”
重霄知這人兒是不願讓這私密的事被旁人知道,可是這人兒的情況又讓他心疼,便安撫這人兒道:“小叔是自家人,不會笑話你我的。”
見他仍有憂色,便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道:“阿黎,你在這裏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唐黎這才不甘不願地鬆了手,見他鬆手,重霄便放心地起身離開。
未料,重霄方一打開門,一個紅袍男人便踉蹌著跌了進來,正是他小叔丹朱。
丹朱正聽得興起,猛得跌進來,倒是尷尬的很。
唐黎一見丹朱進來,慌得用被子將自己蓋了個嚴實。
丹朱第一次進自家大侄子這屋子,覺得有些新鮮,不由望了望四周,除了自家大侄子,還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還未看清便被自家大侄子擋住了。
重霄動作極快地站在唐黎的正前方,擋住他小叔看向唐黎的視線,看著他小叔咬牙切齒道:“小叔,你這聽壁角的功夫不錯啊!”
丹朱見自家大侄子這臉色黑得嚇人,不由有些驚嚇,忙打著哈哈道:“大侄子你別誤會,我可沒聽什麼壁角,我隻是路過!路過!”
“路過?”小叔的人品……他才不信!小叔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的?他竟然沒有察覺到,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從前他混吃等死,修為隻比混吃等死更久一點的小叔差上那麼一些,後來他在三十三重天上被阿黎教了一段時間術法,修為長了一些,現在他的修為該同小叔差不多了,按理說小叔在門口,他應該會感知得到,可他為何一點也沒察覺到?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小叔是昨夜來的,他同阿黎……阿黎嬌軟的叫聲可被小叔聽到了?若是方才來的,那他方才同阿黎的私密談話可被小叔聽到了?想到這裏,他就十分煩躁,隻想要了藥膏將他小叔快些趕走,於是,他毫不客氣地向丹朱伸手道:“給我!”
自家大侄子這手伸得突然,丹朱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重霄冷聲道:“藥膏。”
原來是藥膏啊!丹朱想到方才聽到的話,又是一番慨歎,自家大侄子竟然將帝君托生成的凡人弄得傷了,自家大侄子這功力,嘖嘖嘖……便從袖中拿出一管藥膏來。
重霄伸手便將藥膏奪了過來,小叔果然是聽到了他和阿黎的談話!更加不客氣地提起他小叔的後領,將他小叔扔出去,“好了小叔,你可以走了!”說完,冷冷地將門一關。
丹朱在外麵拍門大叫:“大侄子我真是路過啊!”
他發誓他真是路過,今早起來他想起昨日自己看到自家大侄子抱著帝君托生的那凡人回來,便覺得他大侄子的仙氣有些不穩,猜測自家大侄子定是違了神仙不能在人界使用大型術法的規矩,本身術法又不精,修為八成遭到了反噬,便好心地想來看看自家大侄子怎麼樣了。
誰想到他一來便模模糊糊聽到自家大侄子對那帝君托生成的凡人說什麼我將你弄傷了,忍不住震驚起來,他大侄子竟真的睡了帝君托生成的凡人,心裏既歡喜又悲傷,歡喜的是,自家大侄子終於睡到了帝君,那他丹朱臉上也跟著生光,有帝君這麼大的後台,從今以後,再沒有人能看輕他丹朱、說他敗家了,悲傷的是他要隨那麼大一份份子錢,想想就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