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猛烈地搖擺著鬆樹。鬆樹以它頑強的毅力和它的抗寒能力一次又一次地戰勝了狂風,迎接著春天的到來。
上窯後,二喜和弟兄們紛紛擠在布滿煤塵的更衣室裏脫衣服,累了一個整班的礦工沒有了那幽默的騷話,空氣顯得異常地沉悶。忽然“鐺啷”一聲脆響,一把刀子落在地上。大家紛紛抬頭看去,這是一把中間帶槽的尖刀,兩麵磨刃,刀身窄而長,在微弱的燈光下閃著凜凜的寒光。
刀子是從六子身上滑落到地上的。隻見他歪戴著安全帽,斜楞著那雙直溝溝的眼睛,紋在兩隻胳膊上那雙青龍張牙舞爪很是嚇人。他虎視眈眈地看著正在脫衣服的大奎。
大奎這位大骨架的漢子正不緊不慢地脫著衣服,脊溝裏流著一串帶著煤塵的汗水,臉上的表情和往常一樣平靜,那高眉骨下深藏的眼睛微微閃著亮光。刀子扔在地上躺臥著,六子和大奎誰也不看,任它在地上橫躺著。
人們的目光很快集中在大奎身上,他從容地脫掉身上又髒又臭的工作服,露出發達的肌肉,他彎腰放進破舊的更衣箱裏,青白的臀部在六子身旁撅著。當大奎從兩腿之間看見那把凜凜寒光的鋼刀時,鼻子吭了一聲,六子斜著眼死死盯住大奎的背影,一場血醒大戰就要爆發。
更衣室裏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巴,狗蛋子嚇得臉色發青,雙腿不停得打顫,目不轉睛地看著大奎,即將發生的事人們不敢再往下去想。
這時大奎大吼了一聲,聲音一下子打破了更衣室的寧靜,把寂靜的空氣劃開一個大洞口,發出爆烈般的巨響,嚇得狗蛋哇地一聲,倒了下去。
隻見大奎猛地轉過身來,向前一步出現在六子麵前,瞬間像鐵鉗一般的大手死死掐住六子的脖子,眼睛裏冒著憤怒的火花。
六子原本隻是想嚇虎嚇虎大奎,沒想到大奎不吃他這一套,來了個反其道而行之,先下手為強。
六子促不及防被大奎的突然襲擊搞得不知所措,脖子被死死掐住,根本無力反抗的他,臉上表露出痛苦的表情,臉色由紅變成青色,再由青色變成紫色,兩隻斜眼開始向上翻,紋著張牙舞爪得青龍的兩支胳膊不斷得抖動,嘴裏不斷發出嘔!嘔!嘔!的求救聲。
眼看六子就要被大奎掐死,二喜沒有來得及脫完衣服,穿著半條褲子,一條褲腿露在外麵就跑了過去,用上全身力氣才把大奎鐵鉗般的大手掰開。
二喜罵了一句:“王八蛋,這是要出人命的。”大奎慢慢地把手放下,說了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隻見六子半休克的躺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像條賴皮狗一樣一動不動。他那把寒光凜凜的刀子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這時更衣室裏響起一片掌聲,狗蛋子激動地伸出大姆指,眉飛色舞地跳著說:
閑言碎語不要講,
表表好漢武二郎,
力大無窮身體壯,
功夫練到八年上,
上山打虎威名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