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一口滾燙水,兩地火熱書(1 / 3)

朱啟明目前最為苦惱的是磨坊低下的“產能”和日益增長的業務量之間的矛盾,延長工作時間不是長久之計,縮減業務量視乎心有不甘,在這種高歌猛進的大好形勢下,等於財富就堆在家門口等你去拿,關鍵不是膽識,而是能力,具體來說,就是“加工能力”,再具體來說就是設備能力指數,提升設備能力指數就意味著設備升級或擴容——勿用多說,一切都回到金錢上來。

增購一台中型磨麵機!專門應對大單——學校麵粉加工,朱啟明準備向潘家鎮初級中學業務進擊!

在飯桌上,朱啟明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飯桌一陣沉默。吃完飯,各自抹抹嘴離開了座位,朱啟明坐在那裏沒有動。母親霍朱氏不聲一響收拾碗筷,將幾個“碗底菜”倒在一個大碗裏,三下兩下殘羹餘渣居然還能收集小半碗,朱啟明腦門靈光一耀。

他立即起身,直奔大哥朱啟智家。大哥朱啟智剛剛吃完飯,正用新買的“太爺壺”泡茶,他翹著二郎腿,坐在堂屋正當門,眯著眼睛,樂樂陶陶、心醉神迷,唱著山東梆子《薛剛鬧花燈》:薛剛學藝-三-年-整——正-月-十-五-鬧花燈。。呔哐,呔哐,呔呔呔、哐,鑼鼓喧天有板有眼。

大黃狗盯著自己搞笑的主人,諦聽急管繁弦,一唱三歎的曲調,蜷著的尾巴,搖來晃去——他不像主人喜形於色,他喜形於“尾”,愉悅歡快跳躍的狗尾似乎在說:朱大爺,唱的不錯嘛。

朗朗穿著露襠褲子在庭院裏咿咿呀呀,疙疙紮紮走來走去,前露襠擺來擺去,後露襠顫來顫去。這時,一隻小羊羔溫溫順順地徑直走向朗朗,對準朗朗的褲襠裏的“小丁丁”撮嘴就“噙”.朗朗歇斯底裏尖叫一聲,趔趄後退不及,仰麵摔倒在麥秸堆上——原來小羊羔饑不擇食、少眼昏花,誤認了朗朗是自己的媽媽,在他“懷”裏吃起奶來。韋美音正在廚房洗碗,急匆匆衝出來,那個小羊羔不依不饒,還想在朗朗的“懷”裏拱,韋美音揚起手裏的戧鍋鏟直擊小羊羔的頭部,說時遲那時快,已經走進庭院的朱啟明,一個箭步上前,閃電般抱起小羊羔,但是大嫂的戧鍋鏟已像流星一樣如飛滑下,朱啟明的手背還是被剌了一道“血不溜”,救羊一命勝造3。5級佛屠,值!

“小心,我今天就宰了你!”大嫂對朱啟明懷裏的羊羔子怒吼,朱啟明相信,這個女人能做得出來。去年有一隻豬崽子拱了她的腳,她便提起豬耳朵甩出牆外,“哦毆”一聲香消玉殞。

朱啟明由此分析這個女人的心實比二嫂牛菡萏要歹毒的多,她早晚會動手,二哥二嫂遲早會遭其暗算。

朱啟智正沉浸在自己製造的金石絲竹、鳳簫鸞管、鏗鏹頓挫的曲調氛圍中,根本沒有聽到兒子的尖叫,還以為是自己跑了調,“嘢,走調了。。”看到朱啟明抱著一隻小羊羔進來,朱啟智睜開眼,室外光線強烈,朱啟明又是背光而入,朱啟智並沒看清楚是自家的羊羔,以為是月底“分紅”——把現金改成了獎勵羊羔子。“三弟還挺有辦法,調調口味。”心裏想著站起來,想接過羊羔,同時也是對“喜來送”董事總經理的恭敬,想起這幾個月的額外收入,一天到晚,啥都不幹,坐收漁利,居然和以前差不多,從心裏一百個服氣這個三弟有辦法、有頭腦,有情有義。

“哥,不用接,我抱著就行,牠受驚不小。”朱啟明說,然後找個凳子坐下。

“哎吧咩,快,用布包起來!”大嫂在叫,小朗朗的“小鬮鬮”被小羊羔吸吮得都變了“臉”,都有點血吟吟的麵相了,朱啟智這才知道外邊的小狀況,急忙走了出去。

孩子好久才止住淒厲的哭聲,兄弟二人坐定,朱啟智歎了一口氣,朱啟智笑問大哥“歎”為何來,“看到憨漢子那個熊樣子就來氣,快六十的人了,居然花錢買了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小閨女,水蔥一樣,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沒有牙的老牛吃嫩草,這世道真是越來越看不懂。”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背對背、麵對麵,鐵鍋配鍋蓋,這個你就沒有想不通、氣不順,各有因緣,豈是我們肉眼凡胎所能洞明乎?這說明憨漢子有魅力、還有那能力。”朱啟明搖頭擺腦,又搖搖頭,不無詼諧又不無揶揄。“人家的事我們少管,還是合計合計我們自家的事吧。”朱啟明清了清嗓子,“大哥,還要不要發財啊?想再給大哥您一個發財的機會。”

“嗬嗬,當然想發了,啥機會?”朱啟智一聽說還有發財的機會,立即調整了一下坐姿,眼睛明溜溜放光,剛才的憤憤不平也煙消雲散。

“我可以讓你每月至少再進賬二百元,你還是啥也不用幹——準備磨坊的股份再給你一‘股’,也就是說,你會擁有三股。”朱啟明先誘之以利,把大哥最敢興趣的放在前麵。朱啟明說完,覺得稍有唐突,這種重大原則性的利益問題,沒有和二哥“通氣”便自作主張,似有不妥;但轉念又一想,他們應該不會反對,如果真的反對也就太沒眼光了,在重大決策麵前最忌諱優柔寡斷、當斷不斷,先斬後奏,回去再說!

“嗬嗬,大哥不好意思滴,大哥也沒有這麼貪心嘛。”朱啟智一副尊長的大丈夫相。

“你要出點資,現在待加工的糧食都衝破了門,堆在家門口的銀子就是揀不進來,實在是一件憾事,你出資在買一台中型磨麵機和一台電機如何?”

朱啟智聽罷沒有馬上答話,直接用“太爺壺”壺嘴“嗞毆”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突然,大哥像抽了羊角風,剛才還是聽錢眼紅、喜眉笑眼,刹那間屁股欠起、上身挺起、引頸勾頭、麵如土色、鼓睛暴眼、雙唇緊撮、死魚眼睛翹翹地盯著“太爺壺”,全身一動不動,僵如雕塑、呆若木雞、定如枯井。。少頃,鼻子冒出縷縷青煙,再傾,朱啟智脖子慢慢做“曲曲向天歌”狀,嘴唇往內一兜,眉一展、眼一瞪,隻聽嗓子“咕咚”一聲,兩手一劃拉,“白毛浮綠水”狀,他大叫一聲“好”——原來他忘了“太爺壺”裏是剛剛倒的滾開水!

朱啟智得意忘形,一口吸盡西江水,滾熱的開水一大半進入了小腸,一小半到了嗓子門,進腸子的吐不出,輕柔細嫩、紅豔可人的小腸被燙得直冒青煙,順著鼻孔作搖曳貌、飄動貌、吹拂貌、繚繞貌、輕盈纖美貌嫋嫋升起,朱啟明被燙得火燒燎躁、百爪撓心,恰如強牛掉進井裏有力無處使,呼天不應叫地不靈,幹脆一動不動巋然不動,就出現了剛才狀如僵屍。

朱啟智僵在那裏覺得咽下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這是不對的:咽下去的當然吐不出來,不存在“吐也不是”,但在嘴裏的倒是“吐得是”,可他的神經被燙得短了路,不是“吐出來不是”,而是“忘了吐”,全部的“意根”都聚焦在?火燒火燎的心腸子痛點上,哪裏還有時間顧忌水深火熱的“嘴巴”,他隻要一張嘴就可如沐清涼,他忘啦、他徹頭徹尾地忘啦,他“咕咚”一下又吞了進去,我的個親娘,姹紫嫣紅、吹彈可破的小腸“妹妹”就不得不受到第二次傷害,朱啟智再一次重複了剛才的經典慢鏡頭。。一分鍾後,還兩手一劃拉,軟綿綿地叫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