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忍辱負怨,“女神”互讚(1 / 3)

張嫻帶趙飛柳走進婦科門診,由張嫻和朱啟明陪護,憨漢子放鬆了警惕,涼也陰溝裏翻不了船。

醫生和張嫻雙方點頭微笑,顯然醫生認識張嫻。女醫生四十六七歲,不胖不瘦,颯爽英健,清臒軒昂,麵龐白皙,棱角分明,嘴角線清條晰,柔剛有度,目澈神定。

醫生示意趙飛柳到內室診床上檢查,片刻,醫生從屏簾後走出,陰鬱著臉,眉毛擰成一團,“怎麼搞成這樣子,這是要人命的啊!——誰是她家屬,她丈夫是誰?”張嫻難為情地無言以對,“你稍等,阿姨。”張嫻走了出來。朱啟明和憨漢子正坐在走廊的連椅上呆坐。“醫生問誰是她丈夫,要問一些情況。”張嫻盯著憨漢子說。

憨漢子不敢直視張嫻,趕忙低著頭、偏著臉對朱啟明說:“兄弟,你過去,你去應對,隨機應變。”

朱啟明看了看張嫻,張嫻用輕蔑、鄙視的眼光掃了一下低著頭的憨漢子,對朱啟明會意點點頭。

朱啟明跟張嫻走進來,說:“大夫,我是她家屬,怎麼樣?”

“是不是你把她弄成這樣子?”女大夫低一下頭,從眼鏡縫裏用白眼珠瞪瞪地盯著朱啟明的臉,朱啟明囁嚅不語。

女大夫說:“你側過耳朵,我告訴你。”

朱啟明小心翼翼地靠過去,那女大夫貼在朱啟明他耳邊一字一句,一鐵一錘地說:“你是個畜生。”錚錚之聲錘擊打著朱啟明本已經義憤填膺的心扉,他被女大夫無妄的唾罵沒有感到絲毫的冤屈和不平,甚至他與醫生產生了心靈共鳴,“是,我是畜生。”朱啟明不由自主地重複了一句,就在他想側身後退時,隻覺得一把“老虎鉗子”死死地擰住了自己的耳朵,重若千鈞的“老虎抓”伏龍降妖的凶狠往地下戳,朱啟明護住自己的耳朵一聲不吭,他側麵看了看張嫻,她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隨後用雙手護住了臉,女大夫咬牙咯咯如聞在耳,隻抓得她手麻膊酸。。她停住了手,朱啟明直起身來,隻見大夫的兩個肩頭分別伏著張嫻和趙飛柳,二人喁喁而泣、淚水漣漣。

女大夫喘著粗氣,嗔目怒容,“還敢強嘴,我真想擰死你。”朱啟明雙手護住耳朵,滿臉通紅,一樣不發。

女大夫坐下,正了正頭上的白帽,摘下口罩,她要從“動手”轉換為“動口”:

“怎麼樣?感覺怎麼樣?!小仔唉,看你帥帥氣氣,你心夠狠!告訴你小仔,我是業餘散打運動員,你到“宋江武校”去查查,客座教練名單上第一個就是我,我如果不是醫生身份,今天你不是護耳朵,而是滿地找牙!看你媳婦傷情,你不僅用拳頭揣,你也用腳踢,還用棍子桶,鞭子抽——鐵鏈子鞭子,那道道紫痕,痕痕都是鐵鏈子花,你還用手撕她的****,畜生,簡直是畜生。我從醫三十年都沒見過,觸目驚心啊!不是因為我是女的,同情女同胞,偏袒女同胞,你這種家暴程度已經觸犯了刑律,不信我隻要一個電話,立馬你就會進入拘留所!”

醫生越說越氣,越氣越說,聲音也越來越高,朱啟明低著頭一言不發,用鞋頭搓悠地板上一段香煙過濾嘴。張嫻看著抱天之冤,憋屈、委屈、銜屈得都快屈死的男友,又心痛又無奈,在那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駐也不是,離也不是,哲學係高材生真是遇到了尷尬事——她退到門口!

就在朱啟明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正無助地想看看自己的女友張嫻,說時遲那時快,電光一閃,飛來一隻“無影腳”重重地踢在朱啟明的大腿上,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朱啟明防不勝防,本能地想抱住眼前的一個身影——趙飛柳,與此同時這個身影也試圖俯身抱住朱啟明,但似箭如梭,“吧唧”一聲摔倒在地,緊接著就是快口直腸、戟指怒目、嚴詞厲色一頓豪罵——

“你******,我在這裏看你很久了,我不管你之間的事家務不家務,我也不他娘的想當清官,斷你們的家務事。今天我就是出了手,揍你個王八蛋!告訴你,我是派出所內退幹警,你這種人我揍了n個,今天就碰到你n+1,揍你沒商量,我也沒顧忌,今天你倒黴,碰到我行者武緊,我武緊作風不像武鬆,還找鄆哥問什麼證據,我是先揍了再說,不信你去打聽,這一片的小混混,哪一個聽到我武緊不跑的緊。不看別的,就看你們夫婦兩人的著裝,看著就來氣,一眼就看出你平時如何糟踐你媳婦,看你頭梳得像貓舔、蒼蠅都站不住,說不定還是個偷雞摸狗的“小西門”,人模狗樣、遍身光鮮,挎著尋呼BP機,今天你“尋”到了我,我就“乎”了你,B你媽的P!愛咋地咋地;水滸一百單八將,七十二名在鄆城,你今天遇到的是七十二分之一,外邊七十二分之七十一等著你,碰見誰都想活劈你;這裏不是“鴛鴦樓”,法治社會我也不亂來,我不取你“小門慶西”的首級,就想教訓你,把“權益”還給你媳婦“小潘”,滾回家好好快活過日子!你的地址我能查到,如果屢教不改死不改悔,小心扒你狗皮,不用我動手還收拾得你合理合法——閨女,你褲腿上的血是不是這個憋羔子打的,頭為啥剪得像花瓜,告訴我,今天叔給你做主,如果他敢動你頭發絲上的汗毛,他就走出醫院,直接送急診,縫針、植皮、接骨打石膏住院很省事,是你打,還是我替你打,打哪裏?你說。”

這位“內退幹警”五十來歲,體型魁梧、金剛怒目,活如“武二郎”再生,有一搭沒一搭,還把朱啟明誤譬西為門慶,把趙飛柳誤喻為潘金蓮,但正容亢色、聲色俱厲、義正言辭,說著說著不能自已還想擼擼袖子、奮袂再起,趙飛柳“撲騰”一聲跪下,抱住“幹警”的腿,痛哭流涕、淚如傾盆:“叔啊,不是他,他是個好丈夫!——是我的前夫,他昨天打了我,跑了!”

“幹警”、醫生和圍觀者一時翹舌瞠目,張嫻和朱啟明也被她的機智而出乎情理辯解頓感錯愕和驚喜,一場“錯中錯”的誤會就這樣嚴絲合縫、灑水不漏地化解了!

“內退幹警”悻悻離開,低頭看了看地板上愣嚓嚓、驚嚓嚓、萌嚓嚓、雲裏霧裏昏嚓嚓的朱啟明說:“你們不要騙我,事情沒這麼簡單,別忘了,我是職業警察。小子,揍就揍了,我不會給你道歉——我聽出來了,閨女,你是外地人,這裏邊大有文章,今天我心情好,放你們一馬,不然我帶你們一塊去東關派出所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