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啟明在提交給劉伊美總和田中一郎經理的工作報告中,提出了對強行剪鉸員工頭發的粗暴行為提出了質疑,田中一郎的回答生硬而“裝深”,這是營造企業內涵的一種方式:安全考量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在這種規模宏大的場麵中,以此來展示強勢的管理作風,釋放殺一儆百的淩厲氛圍,對素質普遍低下的內地員工,這種強硬和彪悍的管理方式可以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而且成本很低。
田中一郎語氣中透露出凜凜霍霍的殺氣,朱啟明覺得暫時不宜爭辯,因為這不簡單的管理方式方法的問題,而是深層次管理理念的問題,管理理念改變是相當困難的事情,而且也很難說服對方,容易流於各執一詞的爭辯,最後往往是不歡而散告終。值得懷疑的是田中一郎“留美”期間是否真的在讀書,難道這就是西方民主、人權理念?還是他血液中流淌著大和民族的武士道精神?這種所謂的軍事化、封閉式管理真的能持續性保持高效率嗎?
總經理劉伊美的對這種粗暴方式的解釋比較溫和,說曾經因頭發過長卷進流水帶鬧出人命的慘劇,發公告讓員工自己去剪發,她們又置若罔聞,所以這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而且一廠曆來以“強勢”為管理文化基調,從上到下的各級幹部都是這種作風,這也是我入主一廠的“初心”出了偏差,那是畢竟年輕潑辣,嗬嗬,我現在已經意識到並略有修正,所以新建的二廠你完全看不到這種現象,因為我已經調整了管理邏輯起點。
田中一郎留美,所謂MBA工商管理博士的文憑和學位,是一所號稱“西太平洋大學”野雞大學所頒發,這種“文憑”和“學位”不僅不受中國教育部的認可,在美國和全球範圍內也不被認可的。他在美國留學三年到底幹了什麼,沒誰知道。“歸國”後,除了行李箱裏大量的夏威夷與麥膚美女曬沙灘的照片,就是褲襠裏老是“尿不盡”。
田中一郎從台灣來大陸道生製鞋廠的時候,是作為劉伊美的助手,92年到95年道生廠迅猛發展,田中一郎也覺得自己可以獨當一麵,就提出再開一個廠,於是又擴建了二廠,讓田中一郎獨自操盤駕輕就熟的一廠。父親劉天毅叮囑女兒劉伊美,田中比你小,又加上這層特殊的關係,你要多多培養他,謙讓他遷就他。但是圓叔對劉伊美的囑托確是另一個版本:閨女,你比他年長,比他成熟的多,一定要以姐姐的身份嚴加管教,不得隨著他的性子胡來,出國留學學了一身魔性,不可輕易委以重任,需要重力磨礪他,才可逐步放權給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如果他很過分,你可以告訴我,我來收拾他。所以,道生廠區時常能看到圓叔的影子,父親劉天毅確是很少來這裏。
田中一郎人小鬼大,曾有一段時間,居然打起了“姐姐”劉伊美的主意,劉伊美花不蔓不枝金口玉音:我的目標是比年齡我大,而且我們這種關係不太適合。田中一郎一聽,立即收起了“狼子野心”,轉而對劉伊美又敬又怕,不敢造次。
劉伊美春風怡人,呢喃細語與朱啟明娓娓而談,全然沒有美女總裁的孤傲和霸氣,朱啟明剛來的時候,覺得劉伊美的氣場難以抵擋,要知道劉伊美畢竟在商海磨煉多年,沉澱著颯颯風流和巔峰領導的氣質,履曆淺淺、氣場弱弱的朱啟明自然就會感到她光豔四射,灼灼逼人。
另外,還存在不同氣場同化的問題,經常與“高氣場”的人來往,耳染目濡潛移默化就會把自己的氣質“逼高”,慢慢地也就覺得對方並非高不可攀,冷拔峭絕了;現如今,朱啟明和田中一郎比肩談坐,甚至覺得這位“郎”除了又幾分狼性之氣,越來越稀鬆平常,甚至有些猥瑣輕浮,或許他的氣場被“芙辣倭”煙柳紅軟的淫邪之氣所毒染。
朱啟明早已經取得工商管理的專科學曆,而且在內地積累了的商企實戰經驗,他覺得對於MBA的進修,更類似於商企實務和理論升華之間的互動,最後達到“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現象和本質之間互即互融的最高境界,朱啟明有信心在兩年之內甚至更短時間內結業,不是自己聰明好學,而是自己先前積累的豐富素材以及禪修所煉達的悟性。
劉伊美表示讚賞朱啟明的人文情懷,也認為他有較高的管理悟性,隻是商企實操經驗稍欠缺,希望多加“聞思修”,才可臻至完善。
朱啟明深以為然,日後懇請劉總多多指教、批評。我會的,劉伊美
朱啟明每周兩天到從廣州上課,講師多次提到一種質量管理體係ISO9001,求知欲旺盛的朱啟明仔細研讀這種體係的所有條款,雖然不求甚解,但大致的結構輪廓幾乎完全一一對應自己的寫的那份《品質分析和改善報告》中提到的問題,他決定回廠說服兩位“老大”,讓公司導入這種管理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