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離職?”
“想做些自己喜歡的事。”
“嫁給我吧。”陳曉突然頭腦一片空白,這突如其來的場景,她從未想過。
他的眼神直接的戳到她躲避的目光。“那你想想吧,想好給我電話。”說著拿過陳曉放在桌上的手機,將自己的號碼輸入了進去。“快吃飯吧”
就這樣,他們在用餐的時候再沒有說一句話。送她回家的路上,她依然坐在後排座位,依然默不作聲。
回到出租屋後,陳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放聲大哭。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如此大的委屈,她來到北京後,有無數次去構想,有一天孟子楠會突然想到她,告訴她有多麼想念她,希望她能夠嫁給他。甚至無數次臆想他們的婚禮是多麼浪漫溫馨。但是他沒有,從畢業後,僅僅在第一年來看過她兩次:一次她生日;一次聖誕節。對於他們的感情,對於曾經的誤會,他隻字未提,她也一樣。或許他認為對於他們來說,存在著無聲的契約?或許他無法理解和原諒他心中的她?也或許他的愛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深沉和必不可少,一切都隻是表象。她無數次的自己猜想哪個才是真正的答案,但卻無法啟齒追問。
“喂,子楠,有人像我求婚了”電話被她一次次拿起又放下,卻終於還是打給他,就這樣硬生生的塞給他一句。
“..很好啊”電話那邊先是許久的沉默。
那幾天,出乎意料的是,姚曳完全從陳曉的世界消失,或許是因為不想影響到她的判斷,也或許他根本沒有時間想起她。
“姚總,我能知道原因嗎?”陳曉主動打給姚曳切切諾諾的問。
“我會對你好,會讓你過得好就是原因。”他簡短的回答,電話這邊的陳曉卻已潸然淚下。不是因為感動,她隻是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感情終點或許會停留此處。她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姚曳,若不喜歡,為何見到他會不知所措;若是喜歡,為何與他在一起還會想起子楠。
“我願意!”她聲音雖然很小,卻滿溢著堅決。
這就是他們的開始,平靜的如同死水。之後她便住進了他的大房子,他上班,她做家務,卻再也寫不出自己滿意的東西。他們的婚期定在了三個月後,或許是因為珍惜,包括她的身體;也或許是因為他尊重她的意願,至始至終從未勉強過她。
陳曉不知有多少之前的同事會辱罵她是貪圖富貴才和姚曳走到一起;不知會有多少曾經了解她的人為現在切切諾諾、低頭於現實的她而感歎訝異。
是的,多少外地人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留在了這個偌大而似乎排外的城市,而剛好她想要實現寫作的夢想需要一份物質的保障。並且隻要孟子楠一句否定的回答,她定會義無反顧的拒絕。但是他沒有。麵對這個成功、富有、帥氣的姚曳,她既然得不到期待許久的愛情,為何不為自己的生活上一份無需投入的保險呢?
至少,那時候她是這樣覺得。無需投入。
又回到這個大房子,她最討厭的就是打開門的一瞬,永遠是整潔得死氣沉沉,永遠是安靜得沒有人情味。
生活被大量金錢包圍時,會發現一切都變得簡單,簡單到冷清的程度。她再不需要與房東討價還件,再不需要擠公交地鐵,再不需要拿到工資計算著花,再不需要打聽哪裏交水電煤氣。什麼都不再需要,她隻要清閑的做她的姚夫人就可以了。不過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她不用比較孟子楠會在擁擠的公車上把她護在胸前,而他不必;孟子楠會自己省吃儉用請她吃大餐,而他不必;孟子楠會在任何時候她迷路了,會趕到她麵前,而他更是不必。
除了走路,姚曳會摟在她腰間,很少會碰她。基本沒有正麵抱抱她。或許他在等,等她主動投懷送抱以後,等自己跨過心中的界限。陳曉從未問過姚曳的過去,姚曳也一樣。那個夜裏,他們還是各自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