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曳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陌生淩亂的房間擺件,他頓時愣住。他猛的坐起來,轉頭看到坐在床尾的婷婷,他心裏狠狠的揪了幾下。頭疼得厲害,但是恍惚想起了昨天晚上陪客戶在酒吧喝酒,碰到了坐台的婷婷。他們有過寒暄,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很奇怪,姚曳清楚自己的酒量,他從不會喝多,昨晚並沒有比平日多喝,怎麼會不省人事?
“你終於醒了。”“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婷婷那矯揉造作的樣子在姚曳的眼裏極其厭惡。
姚曳什麼都沒說,匆忙穿好衣服,翻動被子找手機。婷婷把手機丟給姚曳,姚曳一看從昨晚到今天淩晨五點多,有五十多條陳曉的未接來電。他慌慌張張急忙穿鞋開門,不過愣了一下,從錢包中掏出幾張百元紙幣回頭丟在屋子裏便匆匆離開。
他一路上戰戰兢兢,一直在心中重複那個溫柔的她就在家中,開門便會撲上來抱住自己的腰。這種期待近乎祈禱。他甚至等不了將車停到停車場,姚曳將車停在小區外,一路狂奔回家。
推開門的那一刻,屋子裏似乎和平時沒有兩樣,一樣幹淨整潔。她的畫紙堆在陽台的小矮桌上,彩筆散落在地毯上。但是卻不見陳曉。他找遍屋子的每個角落,空蕩蕩。他打電話,關機!他打給陳曉的朋友,打給小燕,試探性的打給陳曉的父母,沒人知道她的去向。
姚曳瘋了似的完全顧不上上班,顧不上吃飯,顧不上睡覺,顧不上刮胡子,他開著車在這個偌大的北京轉來轉去。這一刻,他多希望這個城市小一點兒,小到隻有他們的家那麼大最好;這一刻,他猜到陳曉的悲傷,但卻多麼希望她念他們的舊情,隻是躲在他們曾經光顧的地方等他,尋她回家。姚曳每次都滿懷希望的奔赴一個地方又徹底失望的離開。
公司這段時間很忙,但他借口生病請了一個月的假,這一個月,他就這樣轉遍了北京城的每一個角落,哪怕是隻能容得下一個人的廢棄牆角。任何一個地方,他都期待能看到她,哪怕看到她蜷縮在那哭泣,姚曳此刻都極其盼望。一個月已經過去,他毫無辦法,突然想到孟子楠這個人。姚曳從小燕那裏得到了孟子楠的電話。
姚曳早早就到了約見的地方,孟子楠從遠處看到姚曳,遠遠的加快步伐,上來就是猛地一拳。姚曳沒有還手,左顴骨瞬間出現了一片青紫。孟子楠本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見姚曳如此的反映,他更加痛恨這個把陳曉折磨得如此頹廢的畜生。孟子楠咬著牙,想罵他卻沒有;想打他,也沒有。孟子楠突然覺得把陳曉變成這樣的不僅僅是這個人,還有可惡的自己。而狠狠挨了一拳的姚曳,突然覺得心裏順暢了不少。他心裏的希望又重現,姚曳像活過來一樣,相信孟子楠知道陳曉的下落。
“她在哪?”姚曳急迫的問。
孟子楠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姚曳上前拉住孟子楠,不停追問。
“不知道。”孟子楠沒有撒謊,他也何嚐不想找到她。他恨死自己放她走出自己的房間讓她一個人去麵對,無人陪伴。每一次的自己都是如此的令人痛恨,卻還未能悔改。他的心剜剜的疼。
姚曳看到孟子楠的表情就知道了,他沒有說謊。就好像自己的心被高高的提起而摔落在地一樣。他唯一能想到的最後希望都破滅了。
無論世界上的誰傷心、難過、開心、快樂..時間從來不會停止。轉眼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姚曳對外宣稱婚禮延後,是啊,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他已經有一個溫馨完整的家,有一個可人美麗的老婆。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和未知。姚曳篤定的相信,他可以讓她回到他身邊。可是,又每每想到她的倔強而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