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石楠(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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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寫晴婷婷嫋嫋, 幾步走至端和身邊, 一把拉起了她的手, 情真意切道:“昨日我原本想與妹妹開個玩笑, 豈知忘了中間的火候, 害的妹妹受了傷。回去以後我娘已經狠狠的罵過我了, 今日我前來, 就是希望能夠求得妹妹的原諒。不知妹妹,能否原諒我的無心之失?”

端和真心覺得,這蕭寫晴真不是一般閨閣女子。能屈能伸, 便是一般的男子也比不上。隻是啊,這樣女子心思太深,又太不純, 很難讓人生出親近感來。

蕭寫晴見端和愣愣的看著她不發話, 泫然欲泣道:“怎麼,妹妹是不願意原諒我嗎?”

端和閃了閃眼睛, 抽回自己的手, 窩進寧老太太的懷裏。方氏烤熱乎了身子, 挨著寧老太太一旁的高背玫瑰椅坐下, 覷著蕭寫晴與蕭太太俱都不自然的臉, 淡淡笑道:“我這小侄女平日裏最是活潑歡樂, 許是昨日嚇到了,今日才這麼寡言少語。若是有什麼衝撞的,我就代我這個小侄女, 給蕭太太致歉了。”

竟是半句不提之前的道歉, 蕭寫晴臉色有些下不來台,蕭太太勉強一笑:“小孩子嘛,都是這樣。”

“可不就是。”方氏眼波流轉,望著蕭寫晴:“蕭姑娘瞧著也是個端莊的秀婉的大家小姐,怎麼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便是咱們武寧侯府的姑娘不爭氣,遇上個事也隻有忍讓的。若是遇上個脾氣硬的,不會忍讓的,蕭姑娘怕是要吃大虧的。”

已經吃了大虧,昨日之後,闔京上下都知道了她凶悍狠毒!蕭寫晴眼底閃過一絲憤怒,強忍了片刻,斂了裙裾:“多謝武寧侯夫人教導,寫晴記下了。”

方氏的視線從蕭寫晴握住裙角的青筋暴露的手上移過,微微一笑,不在出聲。

鬆柏堂上下都做足了端茶送客的姿態,豈知這蕭太太卻似沒看見一樣,兀自說道:“今日隻看見了四姑娘,府上的二姑娘呢?!她平日裏與咱們姑娘最是交好,老太太慈悲,叫她們姐妹倆見見可好。”

寧老太太眼觀鼻鼻觀心:“蘭姐兒昨日回來後受了風寒,這會兒在屋子裏養著呢!恐過了病氣,隻能讓蕭姑娘失望了。”

“生病了?嚴重不嚴重,可有請大夫?”蕭太太一臉的關切,那架勢,倒是比自己親閨女生病還要上心。

“蕭太太有心了,禦醫已經看過了,不算是什麼大問題,隻是囑咐了要靜心養著,不能被打擾。”所以說,你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蕭太太連連說了兩聲,才繼續說道:“以往因著寫晴與二姑娘交好,我也是見過二姑娘的。真真是冰雪似的玲瓏人,怪不得寫晴喜歡的不得了,便是咱們郡王,也對二姑娘交口稱讚!”

啪的一聲,方氏重重的放下手上的茶杯,腕上的絞絲金鐲與桌麵相磕,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蕭太太慎言!我們府上的姑娘何曾與郡王有過什麼幹係!”

等的就是這一刻,蕭太太覺得自己之前在這鬆柏堂受到的冷眼都得到了紓解,她淡淡一笑,身子往後仰了仰,做出個極其舒適的姿勢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夫人說話,不要太滿的才好。”

方氏麵若冰霜,眉宇冷厲,生生化去了了平日的溫婉:“這話,我正好送還給蕭太太!”

“你!”蕭太太氣結,早就知道這武寧侯府上下沒一個好相與的,卻不知如此難纏。

寧老太太緩緩轉動手上的碧璽串珠,沉聲說道:“蕭太太,你也是做姑娘出身的,姑娘家的名聲比命重要,這點不用我來提醒你。你口口聲聲拿著我們府上的姑娘說事,可是有什麼證據?!你若是沒有證據,紅口白牙的往我們府裏潑髒水,便是告到禦前,我也是要求個說法的!”

蕭太太也笑,氣定神閑道:“看老太太說的,我若是沒有證據,敢坐在這裏說這些話?!寫晴?”

“是。”蕭寫晴跟打了雞血似的迅速把一個荷包交到蕭太太手裏,蕭太太捏著荷包,遞到方氏麵前:“勞動夫人好好看看,這荷包,是不是府上二姑娘的?!”

鵝黃色銀絲線繡蘭花荷包,針線細密,栩栩如生!蘭花!這武寧侯府誰人不知,二姑娘因著名字裏有個蘭,最愛蘭草,生活用具一應都是蘭花,便是手帕荷包也不例外!更何況,還有這繡工!方氏神色變幻,捏住荷包的手有些發抖。寧老太太的眼皮也跳了跳,一陣氣血翻湧,生生的按了下去。

“如此,夫人可還有什麼話說?這荷包到了我家郡王手裏,可是好生的憐惜,隻說是定情的信物,萬萬不能丟了!”蕭太太本就是人精,見狀知道自己這一步棋走對了,輕輕撫了撫袖子上的菊紋,慢條斯理道:“若是夫人老太太不信,咱們郡王就在外頭,可是不是要叫來親自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