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夜爬到屋頂上,他的手腳靈活,很輕鬆地就翻上了屋頂。
遠方是鉛灰色的雲層,林小夜望著那裏發呆,一坐就是好久。太陽從雲層上麵照射下來,蒼白而又冰冷,這可能是今年最後的太陽了,因為極晝馬上就要過去。林小夜向著北方遠眺,有些地方已經陷入了黑暗。如果托亞雷在這裏的話,大概會拍著林小夜的肩膀說。
”嘿兄台你有點心事重重啊,不如我們去隔壁打會兒電珠吧。”
電珠他們寢室隔壁的一家雜貨鋪發明的小遊戲,兩個人用電衝調整鋼珠的運行軌道和方向,然後誰能搶先跑入賽道末端的一個隻能容納一個鋼珠的小袋子裏,誰就算是勝者。他們拉動和轉動滑杆來控製電衝的大小和方向,隻需要三個銅幣就能玩一盤,非常受到歡迎。
托亞雷非常喜歡玩這個遊戲,然而他的水平卻是低劣得有些可怕,林小夜將此形容為“我就算用單手操作,也可以把他按到牆上一頓猛打”。單手操作可能有些誇張,但是托亞雷和林小夜玩這個遊戲玩了幾十盤,他從來就沒有贏過。
林小夜非常不理解這種明明知道自己菜的摳腳,但還是要義無反顧地以卵擊石的想法,直到某天托亞雷說:“我每次看你的時候,就感覺你是個很孤單的家夥,我最討厭這種形影離隻的感覺,也不喜歡這樣的家夥。所以總是想把你的情緒帶得愉悅一點。你打電珠的時候就是你難得的愉悅時間,所以盡管我每次都輸,但是還是會把你拉過去一起玩。”
兄弟你能不能不要說這麼煽情的話,我都快哭出來了好不好。
當時林小夜心中喃喃自語。
他現在遇到了人生中最困難的抉擇,想要站到屋頂上吹吹冷風,但是今天的天氣很好,沒有暴風也沒有雪。他就站在屋頂,天空藍得有些像透明的海。
之前他遇到的那些事情就好像夢一樣,現實與幻境不斷地反複交錯又交錯,林小夜已經無法分辨出真假。林小夜每次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總是不能靜下心來好好思考,滿腦子盡是胡思亂想。他如果直接跟奧斐奇說,“嘿,我告訴你一個消息,這裏有一個神馬上要醒來了,他醒來後就立馬會毀滅世界。我們需要收集一件神器來擊敗它,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我們或許要找這裏的老大問問看。”
奧斐奇估計會用看神經病的眼光看著他:“你騎士小說看多了吧,快醒醒兄弟。”
但林小夜又覺得那是真的,白說話的聲音還在他的耳畔回蕩著,他坐在王座上,像個命令世界的君王。在他麵前,又像個認識已久的老友,他可以把自己的座位分出來給林小夜這個又慫又弱的家夥一起坐,他也可以伸手屠殺一條巨龍。雖然這些更讓人覺得就是幻境一樣,但林小夜沒來由地相信它是真的。
林小夜覺得有的時候生命中就是有那些沒來由地相信,他相信白是存在的,不隻是在他的夢裏。
他伸出手指,看著自己的手,自言自語地說:“你說我要怎麼樣才能拯救世界呢,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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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錦月抱著毛球,她站在窗邊。
黑色的馬車停在門外,不知道來了什麼人。在這種寒冷的地區,還能夠跑動的馬隻有北極的冰矢,這**全身披著厚重的白色長毛,它的腳下是微突的馬蹄,可以輕易地穿梭在厚重的冰雪中。它跑動的時候身形如同幻影,像一枚掙脫弓弦的箭矢。
有人說冰矢是一匹可以比風還要快的馬,它們可以穿過時光,但卻穿不過命運。
幾個人從馬車上下來,他們穿著隆重的黑色大衣,這些服飾看上去不像是王宮侍衛的裝扮,更像是某些手握權力法杖的大臣。他們停在了奧斐奇的房間門前,敲了敲門。
奧斐奇從門內走了出來,他和那群黑衣人交談了一會兒,然後黑衣人就坐上馬車匆匆走了。
“喵~”毛球懶洋洋地伸展了一下身軀,言錦月透亮的眼睛看了看奧斐奇的房間,他向著她招手,示意讓大家過來。
言錦月這幾天有些心不在焉,因為被困在王宮的後院,沒有辦法出去。她這幾天一直都呆在房間裏,夏杞來過幾次,她們規劃過逃跑的路線,但是全都不適用。冰霜翼龍號已經沒法起飛了,而她的哥哥目前也不知道去向。連前進的方向都是一個迷,他們也不能就這樣徒步穿過四千公裏。
但現在奧斐奇的臉上似乎露出了笑容,好像事情出現了轉機。
“同誌們,來自維伯羅克的支援。”
四個人圍在火爐旁,奧斐奇將一枚令牌扔到桌上。這枚令牌是純金的,上麵刻著一個一隻雄鷹,身披尖銳的羽毛和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