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蒙是老板, 裝貨的事情自然不用他操心, 他隻要等著收錢就行了。此刻, 他正悠哉遊哉地在那裏散著步, 打算找點事消遣一下。
就在這時, 他看見劉子安衣服破破爛爛, 滿身是血地從海岸上走回來。
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剛才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去跟別人拚命?去跟誰拚命?他怎麼沒在寶禾先生身邊?那個會變成鳥的小姑娘又在哪裏?
朱蒙心裏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 燒得他難受,但是他忍住了沒有問,甚至連一點驚訝的樣子都沒有露出來, 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看見。
劉子安正在找水喝。無論誰在海邊狂奔半個時辰,又廝打了半個時辰之後,都會忍不住想喝水。
屋裏的櫃台上, 恰好有壺水, 那裏本來就是擺茶杯水壺的地方,隻不過一向很少有人光顧。與喝水比起來, 這裏的人更喜歡喝酒。
朱蒙走了過去, 站在劉子安身旁, 也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是搶了人家飯碗?還是偷了人家的老婆?”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劉子安喘著粗氣道, 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
朱蒙忽然覺得這年輕人跟他當初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 他不會這麼死心塌地地跟著同一個人混。
“寶禾先生呢?你跟人家血拚他不幫你?”
“他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的,巴不得我們打的在熱鬧點才好。”劉子安道。
“你這傷不用處理一下?”朱蒙看他全身血淋淋的,忍不住問道。
“沒事, 過會兒就好了。”劉子安答道。
自從上次昏迷過後他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素質貌似比之前強了好多, 即使被人捅了一刀,過不了多久也會自動愈合。
寶禾先生說他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你們這兒哪裏能洗澡?”劉子安忽然問道。
雖然傷口不用操心,但就這麼髒兮兮地出海去,他可受不了。
“屋子後麵就是。”朱蒙答道。
洗澡的地方很簡陋,比他們先前住的地方還要簡陋。後者還勉強能算個屋子,但前者不過是拿幾塊木板搭成的小空間。倘若存心要偷看別人洗澡,隨便在哪塊木板上都可以隨便找出好幾個洞來。
“這老狐狸還真會省錢啊!”劉子安費力地提著桶水走到一個隔間當中,雖然傷口愈合了,但流了那麼多血之後他還是虛得很。
就在這時,隔壁忽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
竟然是個女人?!
劉子安吃了一驚。
平時到這裏來洗澡的人本來就不多,有勇氣來的女人更少,知道自己洗澡的時候隨時都可能有人偷看,這種滋味畢竟不好受。
劉子安雖然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但並沒有偷窺的習慣。然而,當他將身體泡入浴桶之後卻發現,有一雙眼睛正在偷看他。
他立刻轉身背對。
偷看他的那人噗嗤一聲笑了,笑聲居然很甜。
“想不到你這人還挺愛幹淨的,臨出海了還特地自己一個人洗個澡。”
“不自己來洗,難道還找個人抱著洗?”劉子安沒好氣地懟道。
對那些覬覦自家師父的人,他向來是沒有好臉色的,無論對方是男是女。
“你是不是為了偷看別人洗澡,所以才過來的?”那女孩子又問道。
“喜歡偷看別人洗澡的,好像並不是我吧。”劉子安道。
“我可以偷看你,但是你不能偷看我。”那女孩子道。
“為什麼?”
“偷看我你就不是個好東西!”
“那你呢?你也偷看我了啊!”
“我本身就不是個好東西。”
劉子安一時語塞,他沒想到一個女孩子居然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
“開船了!開船了!”遠處有人招呼道。
“我該走了。”劉子安道。
那邊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你們別出海。”
“為什麼不能出海?”劉子安有些奇怪。
然而女孩子卻不再說話。
劉子安搖了搖頭,背對著那女孩子,整理好衣服,到碼頭與寶禾先生他們會合去了。
“起錨!”
“揚帆!”
“順風!”
嘹亮的呼聲此起彼伏,朱蒙的大海船終於在漫天夕陽下駛離了海岸。
船身吃□□,船上顯然載滿了貨物。
“這老狐狸也太貪了!”劉子安嘀咕道,“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該不會還沒到地方就翻了吧。”
他想抓住朱蒙那老狐狸問問,然而一轉身卻差點撞翻那個歧舌國的女孩子。
“你怎麼會在船上?”劉子安吃驚地看著她。
歧舌國的女孩子眨了眨眼睛,道“因為你們上船來了啊。”
“我們上了船你就要上船?”劉子安覺得她這話簡直是沒有邏輯。
“你們在船上要不要吃飯?”那女孩子反問。
“當然要。”
“我就是煮飯的。”女孩子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人隻要活著,隨便在什麼地方都一定要吃飯,要吃飯就得有人煮飯。”
“你什麼時候改行了?”劉子安記得她先前明明應該是妓|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