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 — 學子聚(1 / 2)

李宏風回頭一看, 少年不見了, 吩咐侍衛四處尋找。兩個侍衛被圍著都難行一步, 又不敢對真傷到這些舉子, 急得滿頭大汗。

重涵、魏老走出來早已不見鍾承止與景曲的身影, 隻好原地等著。

這時, 遠遠一個嚴肅的聲音響起:“誰在鬧事?鬧事的取消會試資格!”

這下可動了眾考生的死門, 圍觀的人立刻退散。

一位身著四品官服的人後麵跟著兩名小吏從正門走過來,正是這次會試的主闈——翰林院掌院學士方晴方大人,此人乃李雲從的得意門生之一, 同是耿直之人。

方晴與李宏風、重涵都認識,見人散了對李宏風說:“李宏風,你的準考證不是第一日已取走, 今日為何又來?”

李宏風見了一禮, 訕訕地說道:“是帶一友人過來……他臨時決定參加科舉,已是最後幾日……”

方晴看了看李宏風身邊, 問道:“你的友人呢?”

李宏風也左望右望沒見著人:“……好像被人群衝散了, 待晚生去找找。”

方晴揮了下袖子說:“都是讀書人, 君子行必有正, 別丟你爹的臉, 好好排隊。”然後回頭望向重涵, “重涵你呢?”

重涵也見了一禮說道:“學生已取好準考證,正準備離開,見到李公子便過來打個招呼。”

方晴也不知重涵是如何取證的, 點了點頭就轉身與兩個小吏離開了。

鍾承止把小少年帶走, 顯然是又去翻牆了。輕車熟路,沒一會便取好了準考證又翻了出來。走到偏門附近,同少年點頭道了別,轉身向重涵那處走。

李宏風正在四處尋找少年,見少年走來,馬上迎去。

“我已經取好證了。”少年拿著準考證笑嗬嗬地對李宏風說道。

“如何取的?”李宏風皺著眉頭問。

少年笑而不答。

李宏風其實本想賣少年一個人情,結果人情不成,還丟了麵子。也沒別的辦法,隻好帶著少年離開。

鍾承止走到重涵身邊:“回去吧。”

重涵點了點頭,幾人便往馬車處走,上車駛回重府。

“你帶那個少年去翻牆了?”重涵在車裏問鍾承止。

“恩。”鍾承止點頭。

“那少年是誰?”

“不知道呢。”

“你沒問?”

“嗯,不過估計總要認識的。”鍾承止笑笑回答。

重涵聽得莫名其妙,又轉問別的:“你怎能跳那麼高?”

鍾承止一莞:“這不算很高。”

重涵忍不住好奇心:“你功夫怎麼學的,如何能這麼厲害?”

“身體資質得宜,學之得法,持之以恒,人人皆可有此水平。”鍾承止答。

“我怎沒見隨便個人這麼厲害?”重涵一幅不信的表情。

“因為能滿足這三條的人就很少,有人空有資質卻學技無門,或者根本不知自己有資質。有人雖然從師名門,但資質愚鈍,終其一生也難有高成。也有人生性懶惰,即便前麵兩條都具備也無用。其實世間凡事皆是如此,想有所成就須走對路,會走路,走下去。”鍾承止對著重涵不疾不徐地回答。

重涵點點頭又皺了皺眉頭:“那我呢?”

“你資質是不錯的,但可惜從小身有頑疾,不宜過於勞累。你爹也希望你從文而非從武,所以也並未想你在武功上有大成,自小教你的主要為強身健體自保之術,較之一般人不錯,但離高峰頗有距離。到現在雖舊疾已愈,但卻過了最好的年紀,根骨以定,以後即便再多修煉,也難攀高峰。”

“那就是一輩子都得要你抱著翻牆了。”重涵一臉悻悻地埋怨。

鍾承止笑了起來:“別長太胖到我抱不住了,跳個宮牆偷看下妃子什麼的沒大問題。”

重涵繼續沒好氣地說道:“你啊,倒是很適合去霞淩閣顯擺。”

“霞淩閣?”鍾承止疑惑地問。

“明日不是要去嗎,去了你就知道了。”

重涵近日時有問一些關於鍾承止身上疑點的問題。鍾承止每次答得都並不敷衍,甚至可說認真。但卻總避過了重涵最想知道的部分,又全不像刻意避諱的。如果刨根究底地追問,倒顯得重涵婆婆媽媽。弄得重涵反倒懶得探究了,反正來日方長總會知道。

回到重府,李章明已經來了,這半月李章明被重涵叫來陪讀,早前隻是覺得哪裏看書都一樣,也本就時常與重涵一起讀書。到後來同鍾承止聊得甚是投機,完全是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