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臨商幫(1 / 3)

到第二日下午, 鍾承止、成淵還有景曲、衛書水這對門神, 加上快爆炸的平安, 一同去往了豐樂樓。

豐樂樓在臨安的地位就等同於白礬樓在京城, 是臨安最大的一間酒肆。位於湧金門外, 背靠城門, 正迎西湖, 就好如城門外的一座照壁。雖然不像白礬樓是建築群那般龐大,豐樂樓亦是占著頗廣一塊地兒,圈了老大一個院子。樓高三層, 而僅台基就已經相當之高。臨安也無下視禁中的問題,在豐樂樓三樓往外看,一麵極目西湖全景, 一麵鳥瞰臨安全城, 這好景好城都盡收眼底。

為了不要太惹人注目,鍾承止要景曲與衛書水就坐在豐樂樓一樓散座相候, 自己與成淵倆人去那新科進士的榮歸宴。

豐樂樓內自然同白礬樓一樣, 珠簾繡額, 雕梁畫棟。不過因為在城門外, 湧金門半夜是要關門的, 若是吃飯喝酒弄到太晚了, 那要麼得繞個路回城,要麼就隻能在樓內過夜了。所以這榮歸宴的時間,倒不是很晚。

豐樂樓三樓有一大雅間, 其他都是小閣子。鍾承止與成淵上到榮歸宴包場的三樓大間, 就被門口的侍從攔下,須查看請柬。鍾承止便把黃博厚的扇子拿出來遞了過去。這侍從看了看皺起眉頭,沒讓直接進,說去問一下,就叫了個小二往裏跑了去。看著鍾承止麵帶微笑等著回話自得其樂的樣子,成淵在一旁直搖頭。

沒多久,小二跑回來,將扇子還給鍾承止,同侍從耳語幾句,就帶著鍾承止與成淵往裏走,把倆人安排到了大間內邊角的一席上。

鍾承止環顧一圈已入場的人,這席位的設置明顯是跟著身份來的,靠近中間最上那小舞台的,坐的人氣勢明顯比後麵的要足得多。而那小舞台上,又放了牧恬淡的瑤琴——“曲流潭淵”。

雖然牧恬淡與鍾承止他們住在同一家客棧,但牧恬淡基本都是下午出門,半夜歸來,上午都在睡大覺,前麵兩日都沒有撞上麵。

那新科進士與黃博厚正站在舞台不遠處,與進來道賀的人一一寒暄。這場麵鍾承止看著熟,就同傳臚後歸第回到重府那半日一樣,停不了的客道與場麵話。隻是當時在重府,鍾承止與重涵接待的多是朝廷官員,不乏五品以上的大官。而給這位新科進士道賀的人,鍾承止仔細瞧了瞧,似乎都是商賈。

於是鍾承止似乎明白了為何黃博厚說換地兒就能換個地兒,也明白為何明明是給新科進士道賀的宴會,這黃博厚卻站在中間。其實這無非是個打著榮歸宴招牌的生意人聚會。

其他人都是一進來就去給新科進士道賀,隻有鍾承止與成淵進來便坐下了。

鍾承止沒有去過白礬樓,但成淵自然是去過的,此時與鍾承止說道:“這豐樂樓的布局、擺設與白礬樓確實很像,不知道是照著白礬樓來的,還是兩家真是一個東家。”

鍾承止忍不住又打趣了:“真是一個東家的話,不知成大人昨兒有沒被下春|藥啊?”

“為官又不是鍾大人意中人那般的大紅人,何來有人下春|藥?”成淵話到這頓了下,又說道,“不過說來,為何要給重公子下春|藥?”

“你說為何有人要刺殺涵兒?”

“這點我也不太明,所以當時章明問及此事的時候,我也挺納悶。”

“我知道一個原因,不過同花鳥閣主其中一重身份現在不能說一樣,這原因現在也不能說。若一直沒有就當他沒有了。但我想這並非是唯一的一個原因,這個棋手,做何事都有幾個目的。”

“這下春|藥能想到的目的,無非是讓承止你與重公子相忘於江湖。”

鍾承止聽了笑了笑:“倒是說得通,如果當時沒那麼巧合的我與涵兒一道回京城,這事兒到今天說不定就完全不同了。”

成淵也笑了笑回道:“這便是真正的緣份吧。”

鍾承止與成淵這桌開始有其他人入座,倆人便停下了這些話題。

這時黃博厚從前麵舞台旁快步走了下來,到門口,攔住剛剛走進門的一人:

“哎呦,吳公子,你可來了,我可是等候多時了。”

鍾承止望過去,來的這位正是前日放生金錢龜的高粱乙。

高粱乙一副不耐煩的麵孔:“幹嘛?有話說。”

“吳公子可知今兒我請了誰來伴奏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