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重府, 重涵剛踏進大門, 就被魏老告之, 老爺正在書房相候。
重涵把那放官服的包裹遞給魏老, 去到了書房。
殿試傳臚後不久, 重熔便回了駐地。雖然重涵進翰林院以來每日出門得頗早, 但重綏溫畢竟是朝中重臣, 要早朝的時候都是得踩星踏月進宮,比重涵更早,不用早朝之時亦是大忙人。重涵今年回到京城三個月來, 除了節日裏家人一起吃飯祭祀,一共也沒與重綏溫見過幾麵。
進到書房,重綏溫正在書案上寫著什麼。
“爹。”重涵見了個小禮。
重綏溫抬起頭, 放下筆:“今日之事, 如何回事?”
重涵也料想到重綏溫定是為今日之事叫自己來。若是原來,這樣的事情重涵一定會對重綏溫毫不隱瞞, 和盤托出。可今日不知為何, 重涵卻不想全說實話。但是對重綏溫, 很多事也無法不說實話, 因為有一個隨身守衛自己的長苑。重涵甚至突然覺得, 長苑究竟是侍衛還是監視?
於是重涵便虛實參半地回道:“陛下要孩兒陪他微服出宮去霞淩閣……狎妓, 孩兒也不好違命,便應了下來。不想竟然碰到這樣的事情。”
“陛下要去狎妓,為何要叫你?”
“……孩兒也不知, 可能……是因為姐的原因?”
重綏溫手指在書案上敲了幾下:“陛下與你說了些什麼?他為何突然想去霞淩閣?”
“……好像是因為, 想去看榆聆風。”
重綏溫看著重涵半晌沒有說什麼,之後又問:“既然陛下微服出巡,如何可以見到榆聆風,難道是拿出了皇上的身份?”
“……不,是因為……承止曾經與霞淩閣交代過,孩兒若有什麼要求,霞淩閣都須應下。”
重綏溫皺起眉頭:“此事鍾承止與你事先說過?陛下難道知道此事?”
“不,陛下與孩兒都是今日才得知。”
重綏溫繼續拿手指敲著書案,書房內安靜了須臾:“明日刑部肯定要找你問話,你知道該如何回答嗎?”
“孩兒知道。”
“嗯。近日方大人對你多有讚賞,看來也長大懂事了,知道用功了。但要長久堅持,不可懈怠。”
“孩兒明白。”
重綏溫點點頭,擺了擺手:“行了,你回房休息吧。”
重涵見禮離開。
重綏溫又拿起筆繼續寫字,待重涵的腳步聲遠,重綏溫喊了一聲:“長苑。”
長苑毫無聲息地推門而入,負手站立在重綏溫的書案前。
重綏溫沒有抬頭,依然在寫字,問道:“剛剛涵兒說的話,都是實話?”
長苑點頭:“據我所聞,未見虛言。”
“那些所謂殿前軍的功夫如何?”
“尋常人來看,相當不錯,但不可與幽冥門派相提並論。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似乎不知疼痛。”
重綏溫抬起頭皺了皺眉,又繼續低頭寫字:“今日的具體情況,你與我好好說一說。”
於是長苑又如那日重涵遭到刺殺一樣,詳細而不冗長地闡述了一遍今日從重涵入宮到現在發生的事。
重綏溫一邊聽一邊繼續在寫字。
待長苑說完了,重綏溫也放下筆,將寫好的紙折起來,放入一個信封封好,交給長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