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 非凡人(1 / 2)

少年眼前的鍾承止猶被兩把巨斧在瞬間劃了一個大大的叉, 身形歪了歪, 似乎下一刻便會在黑夜中血濺四方。

然而等少年再走一步, 卻發現鍾承止身形再歪了歪, 接著如夜霧般煙消雲散。

少年感覺到脖子有些許發癢, 低頭看去……

曦白纖長的手指, 夾著一枚銅板抵在少年頸間。少年耳邊傳來了溫婉如玉卻又幽深如冥的聲音。鍾承止站在少年身後:“魂質不尋常, 還以為非是凡人,可點了睛明穴依然目視不明。小鬼,你非是我對手, 想留命便別再玩鬧。”

少年抬手摸了摸自己兩個睛明穴,確實有微微發痛。剛剛彈出銅板之前,鍾承止先彈出了兩塊小碎銀。被人摸得烏灰的碎銀在帶著綠光疾速射來的銅板襯托下根本不顯, 於少年閉眼蹲下回避的同一時刻, 擊到了少年的睛明穴。

“……凡……凡人……”少年垂著頭,身體有些顫抖, “……嗬……嗬嗬……我當然!非凡人——!!”少年全然不顧鍾承止正用銅板抵著自己脖子, 直接向前一邁, 手裏的巨斧往身後重重砍去。

銅板在少年脖子上劃破了一道切口, 鮮血淌出。鍾承止並未想傷少年, 加之巨斧砍來, 此時不得不拿開手後躍。

少年似乎渾然未覺脖子上正流血一般,走到空地邊上的大樹下,轉過身, 直視鍾承止, 嘴角仍然高高翹起:“我不是你對手,那這樣呢?”少年說完吹起了一聲長長的口哨。

陡然間,鍾承止與少年站的空地周圍響起了窸窸沙沙的聲響。夜幕中,數百個黑衣人從幽暗的樹林間走過來,包圍了鍾承止與少年。每個人被裹著隻剩雙目,眼神空洞而茫然。這便是鍾承止剛才選擇直接出城的原因。雖然客棧有成淵、景曲與黑白無常,齊力對付這些人十分輕鬆。但這麼多人若是真在三橋那般熱鬧的地方打起來,難免不傷到他人,也不知這些人會不會故意打傷尋常人。今日正好平安不在,鍾承止隻得獨自以對。

鍾承止麵對著少年:“你想要如何?難不成以為這樣便可要了我的性命?”

“嗬嗬。”少年再次將兩把巨斧扛到肩膀上,“不是說過了,你做我們同伴即可。這麼多人,我看你如何能逃得掉!!上——!!”

少年右手巨斧一揮,周圍的黑衣人從四麵八方圍得密不透風齊齊朝鍾承止衝來。鍾承止腳下一用力,躍空而起,直直朝著少年跳去。少年身後的大樹上即刻跳下兩個黑衣人擋在鍾承止身前。鍾承止打出兩掌,氣力隔空擊出。但鍾承止內力畢竟不像成淵與景曲,這樣的隔空擊打,在沒有媒介的加成下僅僅隻讓空中兩個黑衣人歪了身子,摔到了邊旁。待兩個黑衣人落地,鍾承止麵前的少年已不知去向,而四周的黑衣人改變了方向再次朝著鍾承止襲來。

鍾承止直接落到一個黑衣人頭上跳出人圈往前奔跑。外圍的大樹上居然還有黑衣人不停落下攔在鍾承止身前。但隻要身周有一絲空隙,鍾承止總能在躲過攻擊的同時從空隙間躍逃而出。於是鍾承止回避著前仆後湧的黑衣人一路向前,淨慈寺與雷峰塔再次出現在眼簾之中。可……這也不是辦法,若跑到了有人的地方豈不是白出的城。鍾承止隻能又往回轉,身後最近幾個黑衣人見鍾承止迎麵返來一擁而上,鍾承止一發氣力掀倒最前兩人,又揮腳踢到其後第三人腿上,再一掌拍上了一側襲來的第四人肩膀。

這一腳一掌都有適度用力,未打到內髒但能造成嚴重骨折,若尋常人根本無法再追擊。可當鍾承止繞向一側跑遠,回頭看了眼,卻發現這倆人爬起來,帶著骨折彎曲的肩腿,繼續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