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承止覺得身周既冰冷又溫暖。
冰冷的是透濕的衣服, 溫暖的是那熟悉的懷抱與體溫。重涵緊緊地抱著鍾承止, 一起側躺在灌木上。
身後追來的人被景曲他們還有長苑盡數攔下。黑毛又從不遠處行了回來, 停在一側喘著馬氣。
耳邊打來一陣陣灼熱的氣息, 鍾承止突然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一時似乎感受不到全身的脫力猛然坐起。
“涵兒……涵兒!……涵兒, 不, 不……涵兒!”
那種極度的恐懼,鍾承止已經有些話不連聲,眼淚直接就掉了出來。鍾承止怕重涵被箭穿透, 不可亂動,隻能把重涵抱起來查看傷勢。
“咳……咳咳……”
重涵剛被鍾承止抱住,卻咳嗽了幾聲, 立刻抱了回去。
鍾承止低頭看向重涵身後, 利箭劃破了重涵的衣服,卻被內裏的含羞甲擋住。含羞甲遭遇快速衝擊會瞬間變成如鐵板一般堅硬, 同時向內產生緩衝。重涵隻受到一些衝撞, 卻沒傷到分毫。
重涵把鍾承止臉捧起來, 輕輕抹掉其淌出的淚水。
鍾承止握起重涵的手腕把了把脈, 確認無事才鬆了一口氣, 整個人鬆墜下來, 坐到重涵身上,低頭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
“你……要我別再等你……所以,我來找你……”
重涵傻傻笑著, 在鍾承止嘴上啄了下:“這樣就不用等你了。”
鍾承止撫著重涵的臉:“你真是……笨死了……”
“不許再嚇我……”
重涵把鍾承止頭抱下來, 深深吻了上去。
鍾承止又大糊塗了,這幾日下的各種決定,似乎在見到重涵笑容的頃刻間就崩散殆盡。一邊拚命告訴自己不要,一邊卻忍不住地迎上,隻貪戀這深吻,全然不顧地吮吸。
一股熱流緩緩從重涵傳到鍾承止身體裏。鍾承止再次脫力倒在了重涵懷裏。
這把重涵給嚇了個半死,他從未見過鍾承止如此:“……怎……怎麼了?受傷了?”
鍾承止趴在重涵身上:“沒事,要睡一覺……不過現在……”
雷峰塔上隱隱傳來機關鎖扣的聲響,鐵箭再次閃落。重涵抱起鍾承止踢地蹦走一滾,而景曲早就移了過來。景曲手持雙劍,躍起一旋,揮落了可能射到重涵與鍾承止身上的箭矢。成淵他們則在不遠處抵禦著被控製的人。
這波攻勢過去,景曲將剛拾起的斬鬼劍放入腰間劍鞘,對鍾承止與重涵說道:“無須在此耽擱,立即離開,上黑毛。”
重涵扶著鍾承止站起,倆人都是一身的泥,還擦破了點皮。鍾承止轉過頭來:“不,上雷峰塔。”
景曲頓了會:“再不可亂來。”
鍾承止笑了笑,看了眼重涵滿臉泥也擋不住的擔心樣子:“不亂來,今兒也就是讓閻王罵一頓。你以為是如何?”
景曲:“這樣也不可,今日重涵不來,難以預料。”
鍾承止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張紅色如金箔一般的小紙片:“我還有張符呢。”
景曲沉默片刻:“……一樣太過冒險,下次再不可。”說完過來欲抱起鍾承止。可重涵怎麼會讓別人抱,趕緊將鍾承止橫抱,一副我的東西你別搶的表情。
景曲看著未多言,朝一側還在與近千人纏打的其他幾人喊道:“上雷峰塔。”接著就向雷峰塔跑去。
重涵要長苑取下黑毛上的行囊背好,自己也跟上奔跑,低頭看著鍾承止還有其手上那小紙片,問道:“這是什麼?”
“這個麼……”鍾承止又把紙片放進衣服裏,想了想,“……是錢。”
陣法,尋常說的是排兵布陣,即為打仗時根據環境地勢由多人排出隊形,也可利用其他事物,取長補短,以己之強,攻敵之弱,克敵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