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 — 鐵了心(1 / 2)

到了家, 重涵自然得先去見重綏溫與重夫人。然後才得知, 重夫人居然前幾日就去佛山了。往年重夫人都是與重涵一起立冬才去佛山, 正好打理佛山鐵務年末與年初的諸多事務。今年不但走得如此早, 而且都沒等重涵回來打個招呼, 重涵不由心中奇怪, 佛山難道有何大事?

至於重綏溫, 鍾承止可不想見。於是重涵便抱著必被訓斥一頓的準備,獨自去見重綏溫。

走在去書房路上,重涵突然想到重綏溫得知自己在外說鍾承止是重家義子時, 那十分無語的表情。現在知道了中個原因,難免覺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重綏溫對自己與鍾承止的關係會如何看待,但明了鍾承止身份後, 重涵發現, 原來自己爹也有奈何不了的人,而這人, 還是自己的媳婦。

重涵想著可開心, 滿麵春風地走進書房……接著就被重綏溫瞪了一眼, 趕快把笑容收了起來。

長苑正在書房中, 重涵一進來, 便轉身出了門。長苑傷勢已完全痊愈, 除了在船上之時,又習慣於一直隱著。重涵現在能明確感覺到長苑的方位,知道其一到李府便先行離開了。

重綏溫書桌上堆著一堆文書, 手中還拿著一份, 開頭就對重涵問道:“為何不打個招呼就去臨安?”

果然被問這事,重涵頭微微低著頭:“陛下臨時給孩兒詔命,爹當夜又還未歸,於是……”

重綏溫把手中文書放下:“你與鍾承止準備如何?”

“……”

重涵沒想到重綏溫會問得如此直接,一時都不知如何回答,頓了些許還是說了出來:“孩兒……想與承止成親……”

重綏溫手指在案麵上緩緩敲著,看著重涵沉默了好一會:“你可知鍾承止是何人?”

“……孩兒……知道。”

重綏溫停下敲案麵,將兩手相扣:“那你可知,鍾家與史家世代單傳,兩千年來從未聽說鍾大人與閻王會有兄弟姐妹。鍾承止若與你一起且不要其他女人,就意味著鍾家血脈到此為此。即便他真想如此,你以為他真能如此?”

重涵一時震驚,沒說出話,過了須臾才反應過來,“爹……承止此次入世的目的,與以往鍾大人並不相同,他並未想要陰府回複以往。”

“即便他們想回複以往,就能回複以往?陽間改朝換代分分合合反複數千年,陰府何以就能萬世長存?你可知陰府現在隻有多少人?約莫總共也就千餘人。他們拿什麼來與這陽間與八大門派抗衡?當年能死一個鍾馗,你以為如今就死不了一個鍾承止?”

“爹!”重涵喊道,又頓時意識到自己音量,放小了聲音,“爹,承止隻希望天下太平,並未要與重家或扶山派為敵,爹為何就一定要敵視承止與陰府?若爹同樣也希望天下太平,那與陰府聯手豈不更好?還是爹……並非希望如此?”

“你!”重綏溫手猛拍了一下案麵,站起身來,“你這是反了?!知道自己姓什麼嗎?!真想去到陰府給人當媳婦了?!”

重涵呼了一口氣,平聲說道:“爹,請贖孩兒今日有失言之處,隻是孩兒不明白,為何爹一直要對承止如此敵視。如早前對付謀反那樣,一起聯手對外豈不更好?從小到大,爹既未告訴孩兒扶山派之事,也未讓孩兒好好學習扶山功法,那便是爹本就未想讓孩兒繼承家業。家中也還有大哥,那請贖孩兒不孝,今生今世鐵心要與承止一起,也鐵心會與承止一起保大華太平。”

“你!……”

咯呼——

重綏溫從書案後走出來,正一巴掌要落到重涵臉上,手卻陡然一歪,從重涵頭上扇過,但沒打到重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