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過去,這還是我爸第一次和我說他的事情,換做以前,他是多一句話都吝嗇出口,所以,他在我印象中,一直是個混蛋,雖然現在也是。
“既然你都已經出來了,而且看你這樣子,好像很清楚我的事情一樣,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不去找我,而是看著我被人欺負?”我質問道。
他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襯衫皺巴巴的,還破了個洞:“老了,有些事情,已經力不從心,再說,這已經不是屬於我們這輩老人的時代,而是屬於你們這輩年輕人的時代,說白了,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也不便插手,你總不能讓我一個小老頭,去欺負一幫孩子吧?”
“借口!”我冷聲道。
突然,他陰了臉,黑沉沉的:“我沈崇明的兒子,就是你這樣一個孬種?”
他目光銳利,我怔住了,心中竟會莫名的有一絲畏懼,我怔了許久,他一直定眼看我:“你要是實在撐不下去的話,去找你媽吧。”
聽到這話,我很吃驚,他這是心軟了嗎?我想應該是了,畢竟他是我老子,可是,我怎麼總感覺他是在套路我呢?怎麼說,我也是個七尺男兒,讓我扮成龜孫,可憐巴巴的去四處求救援,說實話,我做不到,也不甘心。
“去就去!”我幹脆的說:“沈崇明,你別想套路我,我是沒本事,可那是畢竟是我親媽,我去求我親媽,天經地義。”
他忽然笑了,指著我說:“毛小子,腦筋轉的倒是挺快,機靈,有我當年的風範,不過你老子我當年可沒求過誰,誰要搞我,我指定弄死他。”
我笑笑沒說話,吹牛逼誰不會,他沒去求人,是因為他無人可求,而我現在身邊有人,既然有可以利用的資源,為什麼不用?難道一定非要硬著骨頭,被人打成豬頭後,才知道去求救嗎?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所謂,做大事,不拘小節,一點麵子算什麼,人們在意的,通常隻有結果,至於過程,可有可無。
贏了,你就是成功者,受眾人仰望,他們並不會在意,你為此付出過多少血和淚,又或是為此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
“她現在在哪?”我問道。
“中海市,慕氏集團!”
“好,我現在就去找她!”
“吃個飯再去吧,也不著急。”
……
我很意外,他竟然會做飯?以前他可是除了鬼混,什麼都不會,經常餓的我徹夜難眠。
坐在飯桌上,一共四樣菜,菜色還不錯,吃上嘴,味道也還好,他一直緊巴巴的盯著我看:“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
我敷衍的笑,他看得出來,我笑的假,但也沒揭穿,點上一支煙,樂嗬嗬的說:“毛小子,聽說你豔福不淺啊,就連我弟媳你都看上了?”
他眼睛眯成一條縫,笑的賊賤,我都不好意思罵他,勉強的點頭,說:“算是吧,可也不完全是這樣。”
“那小怡那丫頭呢,又是怎麼回事?”他再次問道。
我蒙了,橫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咋這麼八卦啊,怎麼什麼事你都知道。”
“哈哈……”他爽朗的大笑:“這也沒什麼,喜歡就喜歡唄,我看小怡那丫頭挺不錯,當年我認識她的時候,她不過才十八七歲,特別有個性的女孩子,娶回來給我做兒媳婦,我看成,就不知道你這渾小子有沒有這個心了。”
“有沒有心,那也是我的事,不勞你操心。”我冷淡的說。
我話剛說完,他張嘴又接上話茬:“對了,還有王家的女兒,張家的女兒,林家的女兒,來來來,給老爸說說咋回事,你小子挺能耐啊,江城一片花,都被你給摘的差不多了。”
他喋喋不休的問,我不耐煩的把碗一放,眼神幽怨的盯著他,說:“龍城還有兩個,要不要我也給你說說?”
他給我丟了一支煙,笑著說:“成,慢慢說,不急,十多年了,是該好好聊聊了。”
我沒理他,把嘴一抹,起身說:“沈崇明,你現在有的是時間,當然不急,但是我急,我老婆都被人給搶走了,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心思坐在這裏陪你扯淡嗎?先走了。”
“站住!”
突然,他叫住了我:“你剛說你老婆被人給搶走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誰幹的?”
我漠然的回過頭,不屑的看著他,說:“你不是什麼事都知道嗎?還來問我幹嘛,總之,現在我沒時間陪你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