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貓在牆角裏一動也不敢動,擔驚受怕的滋味,絕不好受。
他貓了足足有半個多鍾頭,感覺到屋裏彌漫著的衝天殺氣漸漸消散,才敢瞧瞧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挪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的石頭被小風一吹,忍不住瑟瑟發抖。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徹底被冷汗打濕。
此時的石頭真的很好奇,沙華姐應該和曾經的天道輪盤主人關係極為親密,否則的話,也不會如此憋屈自己,替那不負責任的輪盤主人守護,默默無聲的守護者天道輪盤這麼多年。
可是關係既然好成了這樣,為何一提起那輪盤主人,她會如此惱怒,聲音裏帶著衝天怒氣。
像是對那主人恨之入骨,恨不得把那主人生吞活剝。
恨成了這樣,卻又充滿了牽掛和期盼,期盼著和那天道輪盤的前主人再次團聚。
這份感情真的好複雜,石頭實在無法理解。
不過那些都是前主人和沙華姐的感情糾葛,和自己關係不大。
石頭現在特別想知道一點,那就是現在的自己成了天道輪盤的新主人,這一點純屬巧合,還是其中暗藏著什麼淵源。
自己這個新主人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萬一有一天,天道輪盤的前主人出現了,會不會向自己索要天道輪盤?
那時的自己,到底給不給呢?真的好糾結。
畢竟魂樹還生長在天道輪盤之內,似乎也隻適合生長在那裏。
萬一有一天要迫不得已離開的話,又該把魂樹栽種在哪裏?
諸多疑問浮現在石頭的腦海之中,石頭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應對。
此時心煩的絕不僅僅隻是石頭一人,還有他的好兄弟林昆。
自從他和李建被石頭從黃泉典當行推出來以後,他莫名其妙就陷入了一場幻境之中。
在幻境,四處漆黑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林昆想要去探索,隻能一點點試探著向前挪動。
“啊!你個死禿驢別再念了,老子命中注定要做百世惡人,你超度不了我的,啊……”
一陣陣淒慘的嚎叫突兀的傳來,隨後被佛家梵唱掩蓋。
祥和的梵唱如同旭日驕陽,將鬼氣森森的黑霧瞬間驅散,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盤膝而坐,顯露在了林昆的視野之中。
老僧此時正盤坐在峭壁上一塊凸起的巨石之上,在他的身下,是黑霧繚繞深不見底的深淵。
深淵裏,淒慘的嚎叫和叫罵聲接連響起。
隨著嚎叫和叫罵聲,充滿了無盡戾氣和怨念的黑霧翻滾湧動,升騰著席卷而來,像是惡魔的大口,想要將老僧徹底吞噬。
可是每當黑霧湧到老僧的腳下,就被一個紫金色護罩瞬間圍堵。
隨著老僧祥和的焚唱,黑霧一點點被消減融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慘叫著逃回了無盡深淵。
那黑霧即使損傷慘重,卻帶著無窮的執念,稍事休整便再次重整旗鼓,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衝擊。
每一次都蓄勢待發,攢足了所有的戾氣,才會悍然發動。
可是無論它衝擊的再怎麼凶險猛烈,總會被紫金色護罩瞬間死死壓製,隨著老僧焚唱聲響起,一次次被削弱消減,慘敗而回。
如此周而複始,來回往複,像是永無止盡,看的林昆心神激蕩。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更加不知道這深淵和老僧的來曆,不過從始終彌漫的陰氣來看,顯然已經不再是陽間,倒像是黃泉幽冥。
感覺到周圍陰氣那刺骨的冰冷,林昆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衝著老僧抱拳施禮。
“高僧,不知你為何將我帶到此地,是否我無意中對您有所冒犯?”
林昆第一直覺,自己之所以來到這裏的原因,必定和眼前的老僧有關。
這老僧高深莫測,明顯很不好惹。
為了探個究竟,林昆隻能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
“嗬嗬,昔日,我那霸道威猛無所畏懼的開山大弟子,怎麼變成了如此模樣,變成如此謹小慎微的模樣,實在讓本座無法相信,徒兒,別再隱藏了,這不像是你的性格。”
林昆的一舉一動,被老僧看在了眼中不由輕聲一笑,看著林昆的眼神,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徒兒?高僧,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隻是個浪跡紅塵的凡夫俗子,滾滾紅塵,我還沒好好去體悟感受呢,怎麼可能是你的徒兒呢?我可從未打算過剃度受戒出家為僧,高僧,你肯定是認錯人了,打攪前輩了,我就此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