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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忍住少年人的衝動, 在同齡人裏有人大放光彩的時候, 依然韜光養晦多年, 可見沈嘉和並不是一個心高氣傲, 不能彎下身軀的人。可誠然他對麵前的人是感激的, 不過一想到對方的險惡用心, 一張俊臉如覆寒霜, 幾乎凍住了所有的情緒。

“哪裏哪裏,你我何須客氣。”在那突然變得凶狠的目光中,陸瑜仍是笑眯眯地說道:“都是為了珠珠兒。”

沈嘉和臉上的不快更明顯了。

“陸世子也是這般對待其他人的?”

陸瑜晃頭一笑:“我是不是這般?嘉和不清楚?”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麵的少年, 見他神色不變,心中讚了一句。

他雖覺得小娘子由他保護即可,隻是她太小, 還得在這沈家呆上幾年, 有個護妹的兄長決計不是壞事。隻是這個大舅兄仿佛對他非常不滿意?陸瑜有些不明白了,他自認為還是有資格求娶小娘子的, 何況他和小娘子之前, 可以說是有父母之言, 名正言順。

沈嘉和不意外他查陸瑜的事情被發現, 從手上能動用的人手來看, 他哪裏及得上孩提時代就擁有人手的陸瑜。何況現在的陸瑜, 已經當了十多年的安國公世子,聽說這安國公府裏麵幾乎是他的一言堂。

唯一讓他不爽的是,除了年紀太大, 若是以旁人的目光去看, 陸瑜的確是個不錯的夫婿人選。隻是這匹狼盯上的小兔子是他的親妹妹。

這讓沈嘉和如何能忍。

沈嘉和撇過頭去,查看起那堵粉牆。

“那裏沒有收獲,倒是這棵樹你可以看看。”陸瑜拍了拍樹幹,葉子嘩嘩地抖落下來。

莽夫!

沈嘉和對陸瑜的印象又差了幾分,這樣的人哪裏適合嬌滴滴的珠珠兒。不過,他還是上前去看,顯然陸瑜在這裏已經呆了一陣子了,這才有所發現。

“這是……”在樹上有一塊不明顯的痕跡,手摸上去還有些粘濕,沈嘉和皺眉:“是果油?”

“對,一兩銀子一兩油,用在這裏真的是巧得不能再巧了。”陸瑜在得知珠珠兒出事後,來得第一個地方就是這裏。有人縱然想要掩蓋真相,也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當時無人過來。這其中隻會有兩個原因。

一是新手犯案,太過慌亂,壓根沒有想到現場會留下痕跡這樣的事情。二就是根本不在乎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沈嘉和目露沉思,半晌後說道:“這樣的油,縱使我們沈家,也不是哪裏都能用到。沈家有資格去用的除了大房、梅若齋、梅院,就是今日設宴的二房,還有西園這邊。”鄭氏疼愛一雙兒女,沈嘉和那裏自不去說,大半都送去了蕉下院。

而今日在場的人裏麵,雖然沈妙珠也受傷了,可龔姑娘卻是真正的受害者。這事情若是真的說起來,即便沈家其他人會被揪出來,當時去了二房負責宴席一部分事宜的鄭氏以及出現在這裏的沈妙珠也都會被攀咬出來。

這等於是整個沈家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老侯爺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多是不了了之。而且鄭氏和沈妙珠在沈家的處境本就不太好,總不能一輩子龜縮在西園裏,就是這個西園保不保得住也是兩說的事情。

陸瑜何等聰明,一聽就明白了沈嘉和話中的意思。

隻是沈家的事情,即便是他也不能摻和太多,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若是早點定下同小娘子的婚事,就又是一回事了。

陸瑜摸了摸下巴,覺得這是個極好的主意。

眼前的人笑得那般“難看”,沈嘉和頓時沒好氣地說道:“倒是你,今天的事情,也是極為巧合。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和沈家有交情了?即便是安國公府,也不會有?”他這話也是有試探的意思。

實在是陸瑜的態度太過自來熟,仿佛他們之間關係匪淺。可在京都的他,從前也不過是點頭之交,更何況遠在塘棲鎮的母女。若是說因為永福寺那次,沈嘉和是決計不會相信的,事後他細細詢問過,珠珠兒並不認識陸瑜。

“我?”陸瑜神秘地笑了笑:“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就見過你和三夫人了。”

沈嘉和臉一黑。

覺得這人實在不靠譜,當他白問了,陸瑜年紀雖大了些,可鄭氏還在京都的時候,那就是他兩歲之前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的陸瑜也不過是七八歲的孩子,能有什麼交情?

沈嘉和覺得這是在戲弄他,心裏對陸瑜之前幫助他的感謝也淡了一些。其實若非陸瑜,他這個新任的南城兵馬司副指揮使就要被人發現與仆婦在書房中摟抱在一起了。這才是用心險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