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珠從屋裏出來, 看到來人, 點了點頭, 輕聲說道:“已經醒了, 隻是不願意說話, 大夫也說沒事。”
“你這是?”李茹蘭看她身後的兩個丫鬟還抱著被褥, 總不能預見她們來了還給安排地方住吧。
沈妙珠笑了笑, 後麵的似水忍不住說道:“我們姑娘明日還得早起呢。”
這一通忙碌地,眼看著就要五更天了,再不歇息, 真的不要睡了。為了婚宴,沈妙珠又是早早起身,早就又困又累地, 堅持到陸瑜和大夫過來已經是勉力了。而對於宋正和李茹蘭出現, 她也升不起任何驚訝了,想來陸夫人那邊陸瑜已經打好招呼, 而宋正和陸瑜的關係, 不過是對方沒有提起, 但想到大堂哥的事情, 心裏明白後還是感激的。
宋正和李茹蘭有些尷尬, 換了誰新婚夜出這麼一件事情心裏都要不痛快。沈妙珠這樣的表現已經出乎他們的意料, 可見陸瑜的眼光果然不差。隻是即便如此,讓他們麵對沈妙珠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自在。
見人家離開了,雖覺得不妥, 與此同時皆是鬆了一口氣。
宋正等人走後, 對李茹蘭苦笑道:“我原本是要來觀禮的。”雖說這些年他和陸瑜表麵上疏遠了許多,但小時候的情誼大家都知道,他來參加喜宴也是正常,而到時候避開耳目正式拜見一下才是目的。
隻是被突如其來的事情,全然打破了。
李茹蘭歎了一口氣:“我們進去吧。”
屋裏麵陸瑜神情冷冽,二人進來也沒有反應過來。
李茹蘭看他就像在看一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冰冷刺骨。她忽得變了神色,衝進新房內室,就聽得一聲哭叫,又壓抑了下去。
宋正幾乎要狂奔進去,胡亂地抓了抓腦袋頹然坐下。
沈妙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拔步床上,這讓她有些愣是,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陸瑜似乎來找過她。
床上的被褥早換了全新的,屋子裏的熏香清甜香濃,似水和流年捧著洗漱工具進來,一切井然有序。
仿佛昨晚的一切隻是一個夢。
腳步聲想起,陸瑜走了衝進來。
沈妙珠看過去,這個人穿戴整齊,眼神清明,仿佛昨晚幾乎徹夜未眠的人不是他。
“走吧,要去見父母長輩了。”
沈妙珠點點頭。
兩個人並肩行走著,遠看著就是一對璧人。
陸夏老遠看到了,雙手不停地朝他們揮舞,旁邊站著的一個年輕女子冷哼一聲說道:“這麼小一個姑娘,就成世子夫人了?”
“陸雪,你這是在質疑聖旨嗎?”陸夏叉腰。若非顧忌都是陸家姑娘,她肯定把這事鬧大。
陸雪陰著臉,看著前方的人走近。
“珠珠兒。”陸夏奔了過去,拉住人:“我昨天就想去找你了,沒想到鬧肚子了,一個晚上盡往淨房去了。”
沈妙珠朝陸雪點了點頭,就走過去同陸夏並肩前進:“怎麼好端端地就不舒服了?是吃著什麼了?”
陸夏搖頭:“我這陣子忌食呢。”
都是過來人,瞧她臉紅羞澀的樣子,沈妙珠驚歎對方比自己身體發育地更早一些,還是忍不住笑她:“那怎麼小臉蛋也不見消瘦啊。”
“你討厭。”陸夏臉紅跳腳。
看著兩個人歡笑的樣子,陸瑜經過陸雪的時候皺起了眉頭。
陸雪心裏一顫,強笑道:“大哥。”
陸瑜嗯了一聲,往裏麵去。
陸家的人不少,但在京都卻不多,有的也是一些庶支的人,是以除了陸家二房的人也有安國公府的陸家人了。
但人也不算少。
沈妙珠一踏進門檻,就覺得有十數雙的眼睛注視這她。
陸珝垂著眼偷偷打量著這個大嫂,一見到本人,心裏一曬,嘲笑地瞥了一眼隨後進來的陸瑜。
難怪不成婚,原來竟是好這口,難為嫡母竟然還同意?想想也是,再不成親,這閑言閑語都能羞死人。
“哎呦,可算是來了,為了等侄媳婦的這一杯水,我的嘴都幹了。”陸二夫人看到沈妙珠就跟仇人似的,若非因為她,丈夫豈會同她鬧上了。當時的情況,看著就是那麼一個情況,她可是一心為陸家好,誰知道沈家人都陰險狡詐,結果就是個分家。可自己一家,不得不回那窮苦的地方。
就是陸雪,若非年紀不小了,厚了臉皮去苦求安國公這個大伯子,也是留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