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年把顧長歌當做是頭號情敵,處處跟顧長歌作對,如今顧長歌死了,她當然開心的很。
隻是……
“你不問問她是怎麼死的?”
宋雲萱在燈下坐著,忽然出聲問她。
韓汝佳止住笑聲:“她怎麼死的並不重要,隻要她死了就可以了。”
韓汝佳將那封信收起來,之後轉過身來,打量宋雲萱的容貌眼神:“你現在是維納斯的負責人?”
宋雲萱點頭:“沒錯。”
韓汝佳勾起唇瓣:“我憑什麼要相信顧長歌的話去幫你指證顧氏?”
宋雲萱搖搖頭:“不,韓小姐,你誤會了,你並不是幫我,也不是聽顧長歌的話,而是幫自己。”
她坐在座位上,安穩的如同一尊佛,麵容清澈幹淨,沒有半分討好也沒有半分遊說的意思,連帶著嗓音都是淡淡的,如同風送浮冰一般不卑不亢:“我沒有看信上的內容,但是我記得一句話,書上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想,她是想要幫你,或者說,是還你公道。”
韓汝佳唇角的笑意僵了一下,眯眼,抓住了那封信:“你走吧。”
宋雲萱望著她,看她眼中笑意緩緩沉澱下來,才從座位上離開:“那韓小姐,我等你。”
韓汝佳沒有回答她的話,也沒有起身出去送她。
宋雲萱卻在出了韓汝佳房門的時候,仰頭看向天上被烏雲緩緩遮住的一輪圓月,彎起眼睛,微微漾出一個笑容。
韓汝佳,我相信你會站在我這邊。
因為我才不相信‘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句話,因為我沒死。
既然我沒死,不管是真相,還是捏造,我都必須讓你將矛頭指向顧氏。
我要讓你親手將矛頭指向那個你暗戀的男人。
因為,他不配你喜歡。
也不配我留情。
她收回視線,穿著名貴的駝色羊絨外套,圍著大紅色的圍巾,緩緩在月色下順著馬路走遠。
清冷的寒風裏,她的身影在燈光通明的馬路上緩緩縮成一個小小的原點。
這個點雖然小,卻好像凝結在這幅寒冬臘月的畫麵上拂也拂不去一般定格。
夜深。
蠟燭燃盡,最後一點光在幾經掙紮之後還是漸漸熄滅了。
隻是在逐漸熄滅的光下,臉部輪廓流暢英俊的男人停下了手裏的刀叉,抬起頭來:“不來了嗎?”
他眼底有一抹亮光,宛如寒井深水。
可是他的唇角卻是愉悅的微微揚起來的。
恰在這時,有一個房卡刷動的聲音。
開門的人手中拿著一把小手電,手電的光宛如劍一樣直直打在楚漠宸的臉上。
楚漠宸被這刺眼的光芒照到眼睛,無奈的抬手遮住眼睛:“事情辦完了?”
她點頭,聲音依舊清冷疏遠:“辦完了。”
“那接下來呢?”他問。
她反手關上房門,向著他走過去:“蠟燭燒完了,你總不能讓我餓著肚子陪你。”
楚漠宸伸手抱住她的腰將她拉到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不是不打算回來了嗎?”